那天之后,原听白依然找各种理由,疯狂挑衅。
我整个人陷入困约,惹不起,还躲不及。
我向墨随发出sos信号,然而这次,她并未采取行动。
今天,跟往常一样,他会再课间过来使绊子,于是语文课一下我就走向离我几步之遥的墨随。
华春生墨随墨随,救命啊~
华春生我的妈呀,他除了给我使绊子,就没别的课余活动了吗……
墨随他给你使绊子,你不生气?
华春生其实有点生气。
华春生但大家都是同学,不必要为这种小事伤了和气。
我意识到她情绪不对,神色微茫。
墨随春生啊,你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吗?
墨随他和原听何不一样,原听何欺负你,他是为了自己生活找乐子,原听白帮了你多少,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墨随他就是要你生气,就想让你该生气的时候生气,成为坦率的自己。
墨随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我没有说话,走远了,没有回位,出了班门,来到操场。
想起他的那句话:
原听白【你能不能对我真诚点】
不由得轻叹一声。
果然,已经被看穿了,是吗?
当佩戴多年的虚假面具突然被人揭下时,脸却像火烧一样疼痛。
当掩盖已久的面庞再次邂逅这世界,迎头便要遭受舆论的洗礼,于是胆怯的内心驱使我们不得不把假面再次带好,护好内心的守望,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原听白,对不起。
墨随,对不起。
我可能再也成为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了。
那么,真诚,又是什么呢?
我抬头看看天空,湛蓝无暇,深远而宁静。
这似乎已经是个很久远的话题。
最近的一次真诚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那棵大槐树下,我掩着半个身子,看向人群密集的地方。
纷至沓来的人们,方方正正的木棺,慈祥和蔼的面孔。假情,假人,甚至连死因都是假的,可那棵槐树后呜咽的抽泣却是真的,平生再也见不到奶奶了,不知道她会在天堂的哪里游荡,我又会游荡去哪呢?我也不知道。
而今,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家,但我知道,它是家,却不属于我。
在这个处处非吾乡的世界,真诚,于我太过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