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趴在课桌上的末印凉忽感惴惴不安,辗转反侧,时常迷迷糊糊的她,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数学老师脚步凌乱地走进教室,一改往日严肃的神色。
他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眼镜不住地往下滑,几根发丝翘得有点无处安放。他略微皱着眉,大口喘气,似乎跑遍了整所学校。
他佯装镇定地敲了敲讲台。
“大家都静下来,静下来!上课了!”
教室渐渐恢复了安静,老师还在擦着额间涔涔的汗珠。
“有谁知道初祲去了哪里?”
教室突然一片死寂。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想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更没有人会想和他扯上一点关系。
看着台下一个个摇晃的脑袋,数学老师也没有再多问。
而在另一个角落,不住地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除了这个声音以外,一片死寂,偶尔有几只毛头小暑鼠慌张窜过,发出“吱吱”的声响。
又是一片黑寂。
小鼠的目光,在这片黑寂里不断移动,散发着幽幽的红光,阴森而又可怖,让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咳……咳咳……咳咳嗯……”那个角落传来了一丝声响。
“谁……是谁在那里?”一个纤瘦的女孩路过巷角,被那咳声吓得挪不开了脚步,让本就憔悴惨白的脸上又多了一份白。
不经意间发现脚边有根木棍,她颤颤巍巍的拾起木棍,看见了墙上的红色血手印,不禁更加害怕,漆黑如墨的眼睛又瞪大了一瞪,她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着。
模糊间是墙角的一个人影,那人似乎靠着墙奄奄一息。
“咳咳咳……小……小凉凉……咳……咳咳……”
女孩忽然一怔,她愣住了。
阿祲哥哥,这不是她认识的阿祲么。小时候的阿祲总被人欺负,大家都说阿祲克死了自己的妈妈,只有她每次都为他出头,打抱不平。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在这吧!
她没有了片刻犹豫,用她那娇小病弱的身躯驮起了已经不省人事的初祲。
白且如流水的裙子沾上了鲜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被蹭的有些发乱。
被病痛折磨多年的苏凉儿,自然是没有多少力气,她一步一挪,终于有人发现了她的身影。
恍惚间,她看着那人向她奔来,莫名熟悉,还唤着她:“凉儿。”
“哥……”接着她也不醒了人事。
当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再次睁开时,看到的只有白净的天花板,还有她能感觉得到的来自手上的温暖。
这次,她没有抽开手逃走。
那年,自己的妈妈对着初祲破口大骂,说他是灾星,克星,寓意着不祥,也正是那年,自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医生都说。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活不过十七咯。”
她亲眼看着初祲坐上车,车子发动,她挣开了妈妈的手,边哭边追着,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磕破了膝盖,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她原想着他不会回来,如今,他回来了!
她又是欣喜,又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