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武姜教导贺玄阳六年后,怀柔那边又开始骚动起来,便又去镇守疆土。
“这裴武姜挂帅呀,直捣怀柔老营!那锋芒使的是熠熠生辉!一枪一个怀柔士卒,顿时,怀柔将军大惊失色,心想:莫非碰到了活阎王?裴武姜趁他分心一会,从马上跃起,锋芒一刺,怀柔便败下阵来!”说书的讲的是有滋有味。
贺玄阳玩玩闹闹就已经十六岁了,他坐在茶楼美滋滋的听着,心里想着:裴将军当然帅了,他还赠了我一块吊坠呢!
“这不丞相府家公子嘛!啊,我就说今日怎能看到这养在深闺的娇娇儿,原来今日是说裴将军的书啊。哈,怎么着,裴将军教导你几年还真以为自己能上阵杀敌啦?小公子别做那青天大梦了吧!”从外走进一人,手中拿着折扇,看着贺玄阳吃了一惊,随后又调笑道。
“楚兼容你别太欺人太甚!”贺玄阳怒目而视。这位是宫里嚣张跋扈的小王爷,与贺玄阳还算是塾门。往日他就经常欺负贺玄阳被贺丞相护的好好的像姑娘家子,今天在茶馆一见,又嘴贱起来。
“哈哈,贺小公子,我怎么欺负你了?整日待在那深府里,是见不得人吗还是姑娘家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纨绔吗!”十六岁的少年终究还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好,一拳便挥了过去,却被楚兼容侧身躲过。
“贺姑娘不行啊。”楚兼容飘飘然了起来,又伸手一抓抓到裴武姜送给贺玄阳那块紫金坠,“啊,这是裴将军赠与你的?真教人羡慕。”
“还给我!”贺玄阳见以往疼如心肝的宝贝到了他手里,有点懵,回过神来又气愤的叫吼。虽说不是什么玉玺虎符一类的东西,但是小孩子嘛,免不了一番英雄梦,带着就给自己一种鼓励与优越感,又是崇拜人送的,当然是十分重要。
“我不给呢?贺姑娘倒要怎样?”楚兼容还没脸没皮的拿着那吊坠逗他。
“找死!”贺玄阳气的打了好几拳,终于打中一拳,那楚王爷鼻血就淌了下来。
“你居然打我!”楚兼容刚想发作,又见贺玄阳凶神恶煞的表情,便心生胆怯“还给你就是了!真不经逗!”扔下那块吊坠便快步走出茶馆。他笑贺玄阳是娇娇小姐养在深府,可他也没什么本事,骑射一塌糊涂,还不如“贺小姐”拳脚功夫了得。引得茶馆内各看官哄堂大笑。
一杆银矛挑入盔甲,血溅沙场,这矛使得是虎虎生威,待看清那人相貌,裴武姜觉着此人明朗阳光,眉目中那番豪情壮志差一点就涌出来了,好一个少年英雄,与曾经的自己十分相似。但总是有股熟悉的感觉,细观那矛裴武姜才发觉,那是自己教导六年的徒弟,两年窜这么高,眉目长开这么多,裴武姜愣是没认出来。
“玄阳,好久不见。”
... ...
“武姜,为何还不睡?可别耽误了计划。”燕云容本来想在外面走走,却看见裴武姜帐内还未熄灯,便走进来寻问,却见一少年郎坐在席上,“你是...武姜那徒弟吧?”
“我还未拜师,不敢自称裴将军门下。你是谁?”贺玄阳露出一点点敌意,他身处怀柔军营,如履薄冰。
“我是怀柔族长,燕云容。久闻公子英勇无比,今日一见当真如此,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燕云容微微一笑。
“怀柔族长......那不是......太子殿下?”少年带有稍许疑问,他暂时还不是特别相信当今龙椅上坐的居然是如此一奸诈小人。
“诶,可别叫我太子殿下,当今齐朝姓楚,燕某可不敢妄称。小公子可否告知我武姜哪去了,明日还得作战,还望他好好休息。”
“我也不知道裴将军去哪了,太子殿下也早些休息吧。”
燕云容一听,这是给自己下了逐客令啊,果然是刚出茅庐的少年人啊,处事太直断了。他摇摇头,转身出了帐内,就撞见了面若菜色的裴武姜。
“怎么了?黑着脸,是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燕云容蹙起了眉头。为明日一仗怀柔是倾了全力,因为自己是养子不受人待见,燕云容在刀尖上过日子,如履薄冰,好容易熬死了老族长,又暗中给其他人下套,终于挤上族长之位,报仇心切,心里默想不要出变数为好。
“贺老说,楚行知道了,知道我走了,也大概猜出我身世了。这次把玄阳抓来本意是不想让他伤着,他们那边传消息回去了,说是贺公子下落不明。邢晖帮我瞒了这些年,瞒不住了。中原军上来支援了。明日若是不能逼守驻军后退到关内,怕是难打。”
“倒是不难。”
“不能打持久战,虽然怀柔人身强力壮,一挑三也没问题,但是京中还是国泰民安一副景。贺老告诉我国库充裕。”
“那就速战速决,我们南下,顶多半月就能攻入军中,东瀛那边也早有反叛之心,我已派使者过去了,到时候东南水军定是支援不了,一举拿下大齐。”
“那东瀛怎么办?”裴武姜一挑眉。
“区区倭寇,弹丸之地,怕甚?”燕云容淡淡的撇了东南方一眼,“明日启程,裴将军早些休息。”
回到帐内,裴武姜掐灭了灯芯,看到床上熟睡的贺玄阳摇摇头。
不知道这孩子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