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似乎不冷了,也清醒了,我背底晃着,我判断我是躺在在一条船上,我睁开的第一眼看到了赤红的圆月、然后是身边的汗津津的船夫,以及另一处船头坐着的一个人。
他的视线扫过来,我愣了一下,绥轻?不,那是一双少不得夸赞的凤眼,更和皇兄相似,不同之处是眼尾泛红,像画像里形容的蛊惑人心的柳绥玉本体神格。
我突然紧张了。
他说:“醒了?”
“嗯,谢谢郎君。”我挤不出笑容来。
我心里对这个魔神本体一点好感也无,他是神仙,却修魔道,我落在他手里可活不到四十九岁吧。
我强按捺住自己的不自在,曲起腿靠在船壁,故作随意的问:“郎君认识绥轻吗?”
柳绥玉神情寡淡,唇边笑意转冷,“哦?绥轻?那或许会认识。”
他虽端得一副俊容,可这抹笑实在渗人,他太聪明了,我猜他也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我这样想,但我不想解释了,解释的越多反而越不好,他是我的夫君,但我一句话惹得他不开心,我的命就更短了。
上古的将军,是没有感情的。
某种程度上,比帝王冷血。
下了船,是山海怪志里描述的万週山,天界的入口,此时霞光四溢,他慢条斯理的在前面走,我跟紧他说,你认出我了?
“高佛离,沥帝的第九个孩子。”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嗤笑一声,“还是你觉得,凡人能进万週山?”
是了,凡世与天界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连父皇也只能修神庙求神佛庇佑,我这问的很蠢,却只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认出我。
天明历四万八千年,我嫁给了柳绥玉。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凤冠霞帔。我还记得我在凡间,我那女扮男装的七姐,给我梳头,说我这般无忧无虑的性格,定不能嫁给一个心思深重的夫君。可是我也并不是凡人,我没有决定我去处的权利,甚至七姐和皇兄大婚的时候,我也只能静静地在天界呆着,前途未卜。
而我的夫君夜神——柳绥玉,他并不喜欢我,我也只是对曾经昙花一现的绥轻,有过隐约的心动。
他倒是管我松了:“每逢上元节,你可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