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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恰好霜雪落人间

在林霜雪高二那年,当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很大,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仿佛洪水猛兽吞噬着整个京城。

暖融融的灯光打在女孩儿纯白的连衣裙上,甜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传出

“爸爸,你们还有多长时间到家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模糊,

“嗯,那你们注意安全,外面在下雨,路面很滑”

“嗯,我知道了。”

林霜雪听话的上床睡觉,可却心怀不安焦虑

此时林父刚挂掉电话,正准备将车速加快一点时,一辆大货车突然出现,横冲直撞,强烈的灯光射在林父脸上,来不及躲,砰的一声,两车相撞,玻璃的破碎声,人的尖叫哀嚎,在平静的黑夜异常惊心,似乎只是转瞬一般,很快便恢复安宁......

梦里林霜雪梦见她和爸爸妈妈一起散步,林霜雪就在冰淇淋的功夫,一回头,发现之前在路边等自己的爸爸妈妈早已不见,向右边看,看见爸爸妈妈在笑着和自己招手,然后消失不见,还没等自己跑过去找他们,林霜雪丢掉了冰淇淋,跑到之前爸爸妈妈站着的位置,大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们了,爸爸……”喊了好久,都是对着空气说话,最后林霜雪蹲下身,抱着膝盖,喃喃:“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好不好,霜雪不吃冰淇淋了,霜雪再也不吃冰淇淋了,你们不要消失不见好不好,你们快点回来,霜雪,想你们。”

林霜雪猛地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虽然是梦,可内心的不安感更加浓烈。

林霜雪像是想到什么,飞快的跑到爸爸妈妈房间,床上很整洁,根本没有人来住过,林霜雪又拨了爸爸的号码,冰冷机械的女音重重敲击着林霜雪的心

“关机,爸爸怎么会关机,对,没准是手机没电了,打给妈妈”又打了妈妈的电话号码,依旧是关机,林霜雪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压下内心的恐惧,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去上学了。

一上午林霜雪都是不平静的,好友同她说好笑的话,林霜雪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

李佳:“咦,林霜雪你这个表情好可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

“哦,我就说嘛,还以为你同情心泛滥对那车祸患者感到可怜呢”

林霜雪捕捉到了关键词,忽地站起身,抓着李佳的手腕,可以见得,林霜雪此时手在颤抖

“什么车祸患者?”言语中透着不安和心虚

“唉呀我也不太清楚,就昨天晚上A8路那边发生一起车祸,大货车撞宝马,据说那宝马好像还挺惨”

这话无疑是对林霜雪的晴天霹雳,松开李佳的手腕,嘱托她帮自己给老师请假,然后跑出教室,随便在路边打了一个出租车回家,一路上林霜雪捂着嘴,尽量不要自己发出声音,泪水在眼里蓄势待发,可终究没留出来,她在赌,也许那不是爸爸妈妈的车,有宝马的人多了,爸爸妈妈现在一定是在家的,一定是。

到了家,门口早已停着一辆警车,两位警察见了有个人,就打听得问道:“请问你知道林长远的家在哪里吗”

林霜雪颤抖着双唇,瑟缩开口“我,我不知道”然后逃一般的跑到自己家,两个警察见状,觉得她一定知道,就这么跟着她。林霜雪到家后将家门烦琐,任两个警察如何敲门都不有所反应

“那是爸爸的名字,爸爸的名字,爸爸妈妈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自己该怎么办”

“小姑娘,是这样,林先生出了事故,现在医院,打听到他有一个女儿,然后你可以告诉我们他家在哪里吗”

林霜雪闻言“爸爸妈妈在医院?或许跟着警察她就可以去医院看爸爸妈妈了”便拧开了门,对两个警察说

“我是林霜雪,这里就是你说的林先生的家,我就是他的女儿”

两个警察一惊,但没多说,便带着林霜雪去了医院

医院急救室外

林霜雪:“我的爸爸妈妈都在里面?”声音颤颤的

两个警察点头,林霜雪安静的蹲坐在地上,此时陈父陈母也赶来了,陈母微老的脸上早已布满泪花,看见地上的林霜雪,心里的酸楚在脸上表现的愈发明显,弯腰抱住林霜雪,安慰着说

“好孩子,爸爸妈妈会没事的”

林霜雪点了一下头“嗯”

“你陈焰哥哥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林霜雪又是点头

手术灯亮了好久,终于灭了,医生推开门,一脸遗憾和疲惫,最后缓缓开口:“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林霜雪心里的最后一根弦断了,此时此刻,她体验了什么叫真正的天崩地溃,正如一副绚丽的画霎时失了色彩,草枯树荣。

太平间内

往日胆小的姑娘自己一个人呆在那里面,进去之前陈母要和她一起进来,可她去拒绝了:“陈妈妈,我想和我爸爸妈妈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陈母犹豫了,可也还是同意了,正要嘱咐什么,被林霜雪打断了“放心吧陈妈妈,我不会害怕的,我的爸爸妈妈都在里面陪着我”

林霜雪自己一个人蹲坐在地上,看着被白布盖住的两具尸体,眼泪无声流下,好看的眸子泛红,额前的碎发垂着

“爸爸妈妈,霜雪好像真的失去你们了,梦没有骗我,你们真的消失了,我曾不停的安慰我自己,不会有事的,可我自己骗了我自己。”

“爸爸之前不敢和你说,你藏在我玩具里面的私房钱是我给妈妈的,嘿嘿,怕你知道打我,现在才敢告诉你,如果可以,你现在起来打我好吗”

“妈妈,你的口红不是爸爸弄断的,是我那次要和朋友出去玩偷偷的抹了一下,力气用大了,它就不争气的断了,然后我怕你骂我,就嫁祸给爸爸了”

“还有,你们知道吗,你们走了,丢下霜雪一个人,你们好坏……”

女孩自己对着两具冰冷的尸体说着话,后来医生催促了,林霜雪最后起身说了一句话

“爸爸妈妈,再见”此次再见,即是永别,天人两隔

出来以后,女孩脸色发白,唇色发紫,神情恍惚,天旋地转,倒在地上,陈母见了,将霜雪扶了起来,最后放到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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