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大三的白桀带着一身伤驱车回家,平静地开门、开灯、换鞋。
来到客厅,熟稔地打开医药箱上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着脸上青青紫紫的於痕和嘴角的丝丝血迹。
他突然笑了,笑得妖冶,笑得落寞。同时,也笑得毫无预兆。这笑,不知道是笑他的愚蠢,还是笑他的死心塌地。
三年了,整整三年。好不容易有了爱人的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打入深渊,没有解释的机会,哪怕是一丝都没有。
这样毫无生机的他,又何必留在世上呢?又何必碍某些人的眼呢?
可笑啊,真是可笑……
想着想着,便缓缓来到厨房,心如止水地拿起泛着亮光的刀,慢慢来到手腕处,毫不犹豫地割下去。
鲜血汩汩地自手腕处流,滴落在地面上,红得刺眼……
白桀的身子就倚靠在流理台的一个拐角处,他想起了奥斯维辛囚徒曾居住的“站立牢房”。
白天,那些囚徒被令整日工作,在夜里却被关在一个只能站立的压抑逼怂的空间里,最终郁郁而终。
思及此,他想: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终于不再那么痛苦地活着了。
闭上眼睛之前,嘴唇依然扬起,依然是那抹妖冶的笑。笑得张扬,也笑得惑人。
只是最后一刻,隐隐约约听到了敲门声和叫喊声……
不管那些声音,白桀安然地阖上了眼睛。
——A市某豪华别墅内
“阿桀,起床了,圣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阿桀……”白夫人秦臻收到了通知书,连忙跑来敲门。
床上紧闭着眼的少年的睫毛闪了闪,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房间内熟悉的陈设,一阵恍惚…
他这是重生了吗?没想到如此玄幻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过也好,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为自己而活!他心想。
“妈,听到了,一会儿就出来。”他回应秦臻。
白桀疾步走到浴室,看着镜子上憔悴的自己,不禁蹙了蹙眉。
打开水龙头,用冰水洗了把脸。垂眸,还是拿起了遮瑕霜。擦了擦,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这遮瑕霜还是安宸送给他的,之前白桀总是失眠,为了不让白氏夫妇发现端倪而且担心,他就收下了。
这些年,白晟和秦臻两人日日为他担心,容颜比同龄人都苍老不少,白桀十分过意不去,一直对爸妈存有愧疚之心。
白桀深呼吸,推开了房间的门,走向客厅。
秦臻看到白桀出来了,起身把通知书递给白桀。
“谢谢妈!”白桀沉吟了一会儿,郑重说道。
这声谢谢,不仅是谢谢秦臻对他的养育之恩,还是谢谢她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包容、理解与支持。
至少在白桀看来,秦臻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妈妈。
秦臻面色一怔,“傻孩子,说谢谢做什么。”
随后又开口问道:“阿桀,你真的不考虑去法国上大学吗?”
白桀沉默不语,而后说道:“妈,我不想去,圣菁大学有我还没有完成的事。”
秦臻想再追问是什么事让白桀不想出国,可发现白桀似乎不想多说,便作罢了。
“叮咚”,门铃响了。如果不出白桀所料,来的应该是安宸——他的好朋友兼从小玩到大的邻居。
佣人刘姨去开门了,看到来人,不禁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