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莲将松夫人铺在她自己床上的衣服拿起,在油灯下细细瞧了瞧。
这身素白衣服,装饰的甚是简洁,仅在领口和袖口上绣了些红色的小花。
松莲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件衣服。
她决定穿着这身衣服见她的小六哥哥。
她将衣服小心抖开,静静的穿到了身上。衣服有股淡淡的清香,闻着让大莲感觉心情一下子平稳了下来。
待她穿好衣服坐回椅子上时,一更的鼓已经敲响了。
大莲静静听着鼓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貌美如花。一袭白衣衬得她更加柔弱,婀娜多姿。
大莲瞧着瞧着,不由得悲从中来。
松莲我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松莲可是我的爹娘只爱自己的生意,毫不在意我。爹娘从未关心过我的婚事,也不怕别人说我的闲话。
松莲可能我都比不上爹手中的烟管。
松莲眼中渐渐噙满了泪水,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身世悲凉。
拿起一旁的手帕,她擦了擦流出来的泪水。
最近别人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基本上早已经嫁出去了。唯独她,一直拖着,不免得让乡里乡亲的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或者其他的难言之隐。这种话越传越碎,也越传越离谱。
松莲好歹是个姑娘家家,脸皮薄,上次这种闲话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看之前对她和颜悦色总是笑脸相邻的街坊开始避她如蛇蝎,她一下子就委屈的哭了。
当然,她没有对爹娘说,因为他们还在忙着铺子的生意。
就算说了,爹娘可能也只是会数落她。
松莲这要是过了年纪,我人老珠黄,再又败坏了名声,还有什么人家肯要我。
松莲爹娘为了生意,真真耽误了我的婚姻事。
松莲待我青春年华逝去,还怎寻六哥哥如此一表人才的少年呐!
松莲哀哀,最后情不自禁,趴伏到桌子上开始小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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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一更鼓而天,姑娘她泪连连,最可叹二爹娘爱抽鸦片烟呐,耽误了小奴我的婚姻事啊,青春要是过去了,无处找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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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约么二更多一点。
此时的松家夫妇已经熄了灯,不过松夫人总感觉心神不宁的。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又点着了油灯。
松夫人孩儿他爹,你有没有觉得,这阵子总心神不定的?
松夫人照常,推了推身边的松老三。
松老三什么心神不定?
松老三你这一天天哪儿来的那么多事。
松老三也不看看什么时辰,该睡了吧,心思那么杂,光想没用的。
松老三照常埋怨起松夫人。
松夫人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每次松老三这么一说,松夫人就火大。
松夫人这不是怕出事么。
松老三出事出事一天天的出事。
松老三每天安稳的不得了,就你这儿天天出事。
松老三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干!
松夫人你才没事干!
松老三行了快快把灯熄了。
松老三吵死了。
两口子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熄了灯。
松夫人还是不放心的朝窗子外瞅瞅,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躺下睡了。
而此时的大莲站在了窗边,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叹了口气,眼角泪光点点。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