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进了青海后脚王雪匀就抱着氧气罐不松手了,孙树明白他这是手术后没恢复彻底就出来的后遗症,千樱依旧欺负他不让他睡过去。车停在了山口,孙树下车去抽烟。赵世凉跟黑皮衣去搭帐篷。祁连山的这片草原还不是很冷所以孙树决定在这里露宿明天在进山。落日还在天边垂死挣扎。孙树坐在房车的梯子上图烟圈。黑皮衣收拾好东西把手往裤子上拍拍走上来打趣。
黑,这一辈子没心没肺的孙爷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想啥呢!
孙树,你活了这么久你敢堵命运的墙么?
黑,什么意思?
黑皮衣递给孙树一瓶啤酒一个马步蹲在他身边。
孙树,其实在命运如潮水涌来的时候他有很多次机会全身而退但是他总是冲上去。你见过的人多,我想听你说说,
黑,你看!
孙树,嗯?
天上有一只大鸟抓着它的猎物盘旋。
黑,它曾经也是鸟巢里稚嫩的雏鸟,一旦它翱翔于天地它就再也回不去了,因为它自生来就是凌驾于猎物的主宰者。
凉,嘿!干啥呢!快帮我生点火来。
高原的夜里逐渐开始彻骨的冷。大家穿着登山服还裹着大棉被围着火堆坐了一圈。那火光炽烈得不顾一切,悲壮得生生不息。
黑,来,我跟你换个位置。
凉,干嘛?
黑皮衣用下巴指了指望着火堆神游的孙树。赵世凉连拖带蹭的坐到孙树身边的石头上。
凉,其实你就是在想本来好好的一切怎么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步的,但是我问你你后悔么
孙树使劲摇摇头
凉,相逢本就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既然你接受了这份礼物又何必在意打开礼物的过程呢,人的本质就是患得患失的,早点睡吧明天就进山了。
一上了雪线,伴随着稀薄的氧气和呼啸的山风气温就变得很低。人人一件厚重的防寒服翻毛大棉帽子登山镜再加上一套保暖装备,要不挂个牌子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认出来的就是王雪匀,因为他被赵世凉逼着穿着全队唯一一件雪白的防寒服。
平整的雪地就已经很难走了,更何况现在这是在徒手爬山。这一脚下去雪都埋到膝盖拔都拔不出来。没走一会队伍就筋疲力竭倒在雪上了,主要落队的还是孙树。
黑,诶我去孙爷我是真佩服你,你说那几年你们来看小良还负重这路你们是怎么一天上下两趟的。
但是黑皮衣说完马上就发现说错了话。千樱机灵的接过了话头。
千樱,瞧黑爷您说的,那还我是哥哥一个顶仨么,哪像现在这么废物!
王雪匀在一边仰面躺在雪上连竖中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千樱要摘镜子被赵世凉一把打回去。
凉,这玩意防雪盲的,小心你看雪时间长了你瞎了,
千樱,不是,你!
凉,嘘!
赵世凉猛的转身去看远处的山窝。
黑,咋了?
凉,有人,有枪。
黑,扯淡,雪山上放枪那不情等雪崩么。
打脸总是来的迅速且错不及防。
嗖的一下打在黑皮衣身边他一个打滚躲过去。
黑,我去,消音枪啊。
马上嗖嗖的几发子弹打在千樱身边吓得她跳起来满地跑。
凉,都别慌!小王你趴着别动,你那色儿他找不找你!
因为王雪匀浑身上下除了雪镜是黑色的其他部分一片雪白与雪地浑然一体。千樱和黑皮衣倒不是问题因为他们的黑色防寒服跟雪上露出来的石头也差不多,但是最要命的是孙树那五颜六色的彩虹防寒服。就在孙树坐在雪里一脸懵逼的时候赵世凉一把扑上来。
鲜血浸透了赵世凉的登山服滴在雪地上。赵世凉把孙树按在雪里看着他的雪镜念叨。
凉,完犊子了,血红色在雪地里是最显眼的颜色,完犊子了……
赵世凉想都没想把孙树整个人埋在雪里,自己起身跑到一边站在雪里扯掉雪镜一动不动
孙树,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