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吴双一行人到达了刘金成的住所。
房子很旧，是以前的老旧小区了，外墙上爬满了绿色的叶片，最近正在规划重建。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富春山居图的高仿，配合着朱红的木制家具，颇有一股典雅的情调。客厅很整洁，因为只有一天没打扫，还没有什么灰尘。
“你们在客厅找，我去卧室看看，注意不要破坏了这些物品的摆放，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错过。”
吴双戴好手套，率先进了卧室。
卧室是很典型的装修风格，吴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最里边的床头柜，果然，是带锁的。
“还好带了开锁人员。”
“这锁不太好开呀……可能得等我一下。”
“什么意思，这锁有什么特别的吗？”吴双不解。
“市面上的锁基本上分为三类，A级最好开，B级次之，C级是最难开的，而综合考虑价格和性能等因素，普通家庭一般选择A、B两级锁，但这个是C级锁，打开很有难度，一般得几个小时。”开锁的人说。
“最难开……”吴双低语，“仅仅是一个床头柜，为什么要用这么精密的锁？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就是啊，这个锁可不便宜呢。”
“你尽快开，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吴双别无选择，只能等待。
“宋以安，很遗憾地告诉你，刘金成已经去世了。”老祁面对着宋以安，竟然有些愧疚没有履行诺言，人还没找到，就先等到了死讯。
“……”宋以安差点站起来，手紧紧地抠着桌子边缘，指节发白，连嘴唇都有些发抖。“他……怎么会，明明不久前还那么硬朗，是……自然死亡吗？”
“目前还在调查中。”老祁换了个坐姿，准备讲接下来的坏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他有些犹豫，其实自己是没有资格向嫌疑人透露内部消息的，可他反正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而且想想如果宋以安真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指认为幕后操纵者，也太可怜，太冤枉了，至少让他做点心理准备吧。
“说吧，事情到这一步，还能有多坏呢，呵……”宋以安轻蔑地一笑，心底划过一丝悲凉。
自己拼了命保全的人啊，被抓的被抓，去世的去世，怎么这么荒唐。
“上级施压让我们迅速结案，所以如果三天之内破不了案，你就很可能会被判定为那个最终boss。”
“呵，真是荣幸啊，没想到竟然能够被当成大boss，何德何能。”宋以安自嘲地笑了，明明笑着，却让人看了心疼。
“虽然我们是对立的两方，但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在最后的时间里争取破案，还你清白，而且，照现在看来，咱们还是一条船上的呢，说不定，这就是我接手的最后一件案子了……”
“什么意思，最后一件案子？”宋以安不解。
“啊……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破不了案就要退位让贤了呗，这么看咱俩还是同病相怜呢，哈哈……看来，领导喜欢的永远都是听话的狗啊……”难得老祁还能笑得出来。
宋以安却陷入了沉默。
“祁警官，老刘，哦不，刘金成死得蹊跷，我觉得一定有鬼，你们警察一定要好好查啊，我不希望他死不瞑目，拜托了！”
“不用你说，这是作为警察的职责。”
“或许，我可以对你们有帮助……”
“什么？你可以帮助我们？说说看。”
“唉，算了，这个简直不可能。”宋以安眼里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熄灭。
“请尽情说吧，我们现在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这对你的减刑也会有帮助。”老祁向前倾了倾，表示自己愿意洗耳恭听。
“我可以……呃……再回到组织，帮你们收集情报，和老大建立联系，然后告知警方，简单来说，就是，做间谍。”宋以安说完紧张地看着老祁。
“这……间谍，确实有些为难。”宋以安话一出口，老祁也震惊了。间谍是以前警察会用到的手段，以便获得内部情报，但基本上都是由警方的人混入组织，并且随着破案手段的进步，间谍早就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派间谍，确实有些不合情理。
“看吧，我都说了这个想法太荒谬了。”宋以安像是早就猜到老祁的反应似的，丝毫看不出失望。
“但是，也不是不可能。”老祁话锋一转，“不过，介于你身份特殊，警方没有相信你的理由，如果你出去后倒戈相向，遭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人了。”
“我……抱歉，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们信服的理由，也没有什么可以做保证的。”
“算了，今天先到这里吧，你的想法我会考虑的，希望你明白，我现在不是在以警察的身份跟你对话，而是一个长辈，一个不想违背良心的人。”老祁留下这句话后离开了审讯室。
宋以安和他对视了一眼，突然感受到了那一眼中沉重的力量。那里面充满了善意，充满了对一个人的怜悯，充满了对职业的坚守。如果说刚刚的说法只是随口一说，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想要帮助警方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警察，他都应该做点什么。
还有老刘，对他那么好的老刘啊，即使是因为他，他才走上这条路，但他从未怪过他，因为他的命都是他救的。没等来见面，却等来了他的死讯，宋以安后知后觉地感到悲伤。摸摸脸，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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