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滴滴落下,敲打着树叶,刷新着泥土。北海奈柔撑着伞,根本追不上杀生丸的脚步。索性放慢脚步,慢悠悠走在后面。扯下一片树叶,北海奈柔百无聊赖的又丢下叶片。
“真不该把玉玲珑和泠悠留下,把她们全部都交给玉司弦保管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北海奈柔嘀嘀咕咕小声说着。说完,北海奈柔又偷看杀生丸的背影,心里抱怨杀生丸怎么那么高冷。
一路上杀生丸都静默无言,北海奈柔想说话也被他的高冷气场劝退了。揪着路边的树叶,北海奈柔忍不住问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寻找百鬼令牌的碎片吗?”
前面的杀生丸听到这话,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写满了鄙视,好像在说你不是个傻子吧?瞟了一眼,杀生丸回头继续赶路。
身后被鄙视的人,撇撇嘴,尴尬的挠挠头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跟在杀生丸后面。北海奈柔用眼睛瞟向四周的景色,时不时看一眼杀生丸。
又走了几个钟头,北海奈柔实在走不动了,嚷嚷着停下来休息。杀生丸没有多说,就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悠悠赶过来的北海奈柔,厚着脸皮坐到了杀生丸身边。
本来北海奈柔又要找些话题,想缓解这样尴尬的气氛。不料,杀生丸却先开口了。“你不害怕我了吗?”记得之前,北海奈柔总是防备着他。他自己也清楚,他给北海奈柔带来过麻烦,所以她之前总是害怕自己。
沉默了一会,北海奈柔纠结的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希望自己能把刀刺向你。那样,你就能体会我当日的恐惧了。可是除了最开始糟糕的相遇,你也救了我许多次。如今我一点点蜕变成长起来,便不害怕了吧。”
听完北海奈柔这段话,杀生丸深深凝视着北海奈柔,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选择沉默。杀生丸撤回自己的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倒是北海奈柔顿了顿,又继续补充了一句:“但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恨意。”
要说恨意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只是被一点点淡化了。一开始真的特别恨杀生丸,又恨自己的弱小无力。除了利用杀生丸帮自己活下来,她一开始也没有其他目标。但是后来,杀生丸一次次救了自己。她确实,有些动摇了。
“好,我明白了。”杀生丸心里有些难过,不过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借口安慰自己。至少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她没有以前那么恨我了。眺望远方,杀生丸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我如今已经不一样了,我有我的使命。我们也不必跟以前一样,一直误会着对方。”北海奈柔淡然的笑了笑,轻声说着。
经过上次去神域的事情,玉司弦把手里留着的一块记忆碎片,施法植入了北海奈柔记忆里。得到记忆碎片之后,北海奈柔渐渐有了变化。她已经明白自己真的是神界仙子转世,她的血脉里流淌着神族血液。她来到人界,还带着使命。
随着激活的记忆,她身上真正属于神族的血脉也逐渐打开。她的性格,也一点点发生了变化。北海奈柔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而是觉得自己身为神族后裔,背负着不同的使命。
“我知道我之前对你的伤害,的确很深。可是,我也希望……”杀生丸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怕得到失望的结果。
“嘘,有些话藏在心里就好了。”北海奈柔知道杀生丸后面要说什么,但她还是轻轻竖起一根食指放到杀生丸唇边,示意他不要讲。
杀生丸惊讶的看着北海奈柔,有些不可置信。北海奈柔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靠近他,心跳得有些快是怎么回事?微微愣住的杀生丸,感到脸颊好像有点烫。迅速拿开北海奈柔的手,然后杀生丸转身一言不发走了。
“哎?”北海奈柔看着杀生丸,突然觉得杀生丸这个反应蛮可爱的。于是偷偷笑了笑,然后大摇大摆跟上了杀生丸。就这样,两个人重新踏上了新的旅程……
日落西山,月明星稀时。北海奈柔静静坐在山崖岩石上,遥望满天夜幕。一阵花香飘来,背后篝火微微跳动,微风卷着树叶拂面而来。轻轻摆动自己的腿,北海奈柔荡着腿俯瞰风景。
“杀生丸,过了这座山,下一站就是鬼面谷了。鬼面谷里面,至少有两个碎片。”北海奈柔伸出一只手,用手指在前面一座山头勾勾画画。
“你在画什么?”杀生丸并不关注鬼面谷,只是看北海奈柔在空中比划得很认真。
“练阵法。”说完这句,北海奈柔嘴角一笑。每画完一笔,都有一道蓝色光芒悄悄划过鬼面谷四周的泥土。一个阵法,正在慢慢形成。
见北海奈柔练得认真,杀生丸没有再问。只是站到她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观察着不远处的鬼面谷。“鬼面谷阴气很重,隐藏着许多怨恨化成的妖怪。”
“妖怪众多,也会诞生极强的妖怪。难怪会藏着两片令牌碎片呢~不过,应该有许多妖怪觊觎着这两块碎片吧。”北海奈柔勾唇浅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结局。
“嗯。”杀生丸看着鬼面谷涌出来的浓烈妖气,又看了看自己的配刀。“好久没有练手了,明天就让天生牙爆碎牙过过瘾。”摸着刀柄上的纹路,杀生丸再次凝望鬼面谷就像在看蝼蚁一般。
“起风了,回山洞里面待着吧。”阵法完成,北海奈柔打了个哈欠就回到了山洞里面。靠着温暖的篝火,北海奈柔闭上了眼睛。本以为会一帆风顺等到第二天清晨,不过半夜出了点小插曲。有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山洞里,北海奈柔睡眼惺忪的看着外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继续看着杀生丸和玉藻前缠斗。没想到鬼面谷的碎片,竟然引来了玉藻前。而玉藻前又闻到了北海奈柔的味道,顺藤摸瓜找到了山洞。
当玉藻前出现在附近时,感官敏锐的杀生丸立即就察觉到了。本来杀生丸下意识想要叫醒北海奈柔,但是看到她睡得很香,就没有叫醒她。自己一个人默默起身,出去迎战玉藻前。
不过杀生丸起身时,北海奈柔立刻就醒了。等到她起来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人缠斗在一起。现在杀生丸的实力比她还要厉害一大截,战斗力快赶上玉司弦那个几万年的老狐狸了,所以北海奈柔并不担心杀生丸。
只是没想到玉藻前会不死心,想来个夜袭。趁敌不备,深入敌营么?可惜,玉藻前失算了。北海奈柔好笑的看着玉藻前,突然起身慢悠悠走到洞穴前,摆出一副欠揍的模样,嘲讽道:“想喝我的血啊,没门?”
屡次占下风的玉藻前,听到这嘲讽,不甘心的咬咬牙齿。杀生丸可不会手下留情,这次基本上是碾压式打击。释放出几道剑刃,破坏玉藻前最后的护盾。一道剑光劈过,血液还没撒出,尸首就已经分离。
“见血封喉,真是厉害。”北海奈柔真诚夸赞着杀生丸,随后瞟了一眼过来送经验的玉藻前,心里却是毫无波澜。这样的日子,估计以后每天都会上映。看来快意江湖的人生没有,刀光剑影的日子倒是要天天见了。
“继续睡吧。”杀生丸干净利落收回自己的配刀,跨过玉藻前的尸身,面无表情坐回篝火前。倚在洞穴口的北海奈柔见他很是沉默,思考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
等到北海奈柔走过来的时候,杀生丸看着她,皱眉认真的说道:“这就是你选择的路吗?你以前很害怕这样杀戮的画面。”
“杀生丸,我已经不是我了。我早上选择告别戈薇时,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局。”北海奈柔似乎知道杀生丸要这么问,便也坦诚回答。
“我宁愿你是以前的她。”杀生丸不再去看北海奈柔的眼睛,低头轻声说着。这样血腥杀戮的日子,对于她来说是没有尽头的。如果她不会再去依靠我了,那就说明她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