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慕振涯正在殿内踱步,眉间紧紧地蹙起。明眸到底去哪里了?要是私自出宫游玩,又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要不是他遣人去给她江苏新进的糖汤圆子,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她不在的消息!该死!
邹贵妃也端坐在一旁,气得也没办法。这个女儿,真是……慕明眸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看清两人的神情后,心下暗道不妙。于是掐掐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沉痛懊悔一些,一小步一小步的蹭过去:“父皇,母妃……”声音极低,让慕振涯的步子停住了,转过身看到自己最为疼宠的小公主,心中先是涌上失而复得的喜悦,然后才是怒意:“你怎么能私自出宫!”
看清她变换过的衣着后,他声音都气得发颤:“你的衣服……”难不成、难不成……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她好半天才想到他指的是什么,毕竟一个满脑子想着断袖的自然想不到男女之情去。想明白后,争辩道:“不是父皇想的那样!难道……”看着他依旧怒色未减的脸,她在心底奸笑两声,装出不信和失落的样子,“……难道,在父皇心里,明眸就如此不堪吗……”
说罢,抬眼看了看赶过来的邹贵妃,自己的母妃面上没有丝毫救援之意。真是的。果然,邹贵妃将茶盏端给有些松动的慕振涯,道:“明眸,出宫也就罢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宫门都下钥了。”总不能说我从云眉楼救人去了吧!她的声音哽咽着:“……明眸知错了。”
这一声,听得慕振涯心疼不已。他叹了口气,还是厉声道:“从此之后,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三公主出宫!违令者,杀无赦!”什、什么?不让出宫了?她连忙补充道:“是季……驸马带我出宫的,真没干什么坏事。”“驸马竟也……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圣旨不改。”怪不得今日丞相一脸要吐血的样子,原来是他家这个儿子把全部公务都推给他了啊。慕振涯又皱皱眉,拂袖而去。
知道他的想法,她不忘补上一句:“父皇,快去安慰季丞相吧!”慕振涯的身形明显一晃,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邹贵妃无奈道:“你这次可真的将陛下气着了,陛下差点将那禁卫长处死,让宫内人心惶惶。”看了看她,“不过你和驸马的感情倒是有进展。”有进展……她想起季流扇那张笑吟吟的风流脸,眨眨眼,风马牛不相及道:“母妃在父皇面前,可要帮明眸说点好话啊。”
无奈的点点头,耳旁的璎珞叮当作响。邹贵妃斟酌着词句,挥挥手,离开了流韵宫。她这才放松下来,四肢舒展着扑到了软到能陷下去的绮罗床榻上,喃喃道:“还是这个床软……”只可惜不能出宫了。她深知自己父皇的性格,要不然不说,要不然一说就必须执行,若是不执行……后果会非常可怕。自己其实还好,就是很可能要连累怜香她们……
“殿下,您已经见了陛下和贵妃娘娘了?陛下……怎么说?”柳怜香刚刚赶来,小喘着道。她将眼眸启开一条缝,翻过身去看柳怜香,有气无力道:“来了。父皇下旨,以后没他的允许本宫不得出宫了。”唉……她悲哀的想仰天长啸。
柳怜香也为她难受,想起回宫晚了也有自己的问题,不禁有些歉然。自己竟然差点入了青楼,多亏公主殿下、驸马还有那位华惜姑娘及时救下……慕明眸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怜香,你是不是有一个中了状元的哥哥?”她不明就里,点点头:“还是殿下告诉奴婢的呢。”“说了多少次你不许自称奴婢,”她想起晁惜之口中的那名男子,“那,你的哥哥是不是名为柳昭?”
张大了眼,她疑惑极了:“殿下怎么会知道……”慕明眸笑嘻嘻的把晁惜之和柳昭的事说了一遍,她怔住了:“原来哥哥心心念念的女子,竟是那位晁姑娘……”是啊,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若不是今日和殿下一起出宫,还不知晁姑娘要和自己哥哥分别多久,也许,一生一世就这样错过了……
“殿下,谢谢您。”她低低道。慕明眸愣了愣,随即躺倒在榻上:“好啦,跟本宫你还说什么谢不谢的。”看着她合上了困乏的双眼,柳怜香试探问道:“殿下不洗漱了?”她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便沉入了梦乡之中。柳怜香好笑的摇摇头,将九华帐轻轻放下,安排好奏乐、梨子露和几样精致的糕点等她晚上醒来时用,轻轻为她摇着纨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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