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惜的隐痛

舞毕，众人却还沉浸于刚才朦胧如仙境一般的舞中，许久，才有人扔下大块的金子：“华惜美人，我要了。”“等等！”“本世子这里也有！”一时间，金子、银两、甚至身上价值千金的饰物，各个公子急红了眼，纷纷扔了下去。吴妈妈更开心了，不错不错，华惜果然是棵摇钱树。

　　季流扇就在座上浅啜着香茗，仪态淡然。慕明眸看看他的反应，也心有灵犀的不动，往口中扔着雅座提供的上好蜜饯。好久，人声才慢慢安静下来，吴妈妈道：“那么，华惜美人今夜就是刘公子的了！”众人都有沮丧之色，吴妈妈又道，“没关系，云眉楼其他女子们也一顶一的好，任君选择！”

　　众人的神色又稍有和缓，世子看看季流扇一脸欲言又止，拍着胸脯道：“放心，虽不能把惜美人的初夜给你搞到，但是让她今夜陪你吃两杯酒还是没问题的。这位，”他转向慕明眸，“也一起去吧。”啊？她也去？那华惜投怀送抱怎么办？她又不是磨镜。再说了，总是让季流扇和美女待在一起，断袖的嗜好怎么可能养成啊！

　　正当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时，季流扇用折扇叩叩掌心：“如此，就谢过世子了。”世子去和台下的吴妈妈熟络的说了两句，又递上了些金子，吴妈妈有些为难，不过看到刘公子醉的那副样子也就笑眯眯的点点头，那朵发鬓间的大红花差点滑了下来。

　　可以了。世子朝着他们摇摇手。看着季流扇云淡风轻的样子，她也心一横，反正是女扮男装本宫怕谁，也随着季流扇到三楼去了。三楼，便是华惜的闺房。淡色湘帘卷起，她正在烹茶，听到声响抬起头，看到他们一愣，随即盈盈施礼道：“华惜见过二位公子。”近距离一看，好像更美了。季流扇和慕明眸也都回礼，走进了她的房间。

　　房间布置的清雅幽静，还栽种着淡紫色的兰花，衬得佳人更是肤色如玉。华惜莲步轻移，也不在乎他们看起来的“亲密”，问道：“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季流扇展开折扇，开门见山道：“华惜姑娘，我们来此，是想请你帮一个忙。”慕明眸知道这是要打听怜香的去处，所以不搭话，只是端着姿势坐在椅上。

　　“帮忙？”华惜有些诧异，不明白自己一个风尘女子怎么可能帮得到他们。一旁闲着的慕明眸急急开口道：“——是向你打听一个人。华惜姑娘，可有见到一个刚被带进云眉楼的、个子比我矮的、很……小家碧玉的一个青衣女子？”是啊，怜香千万别出事！刚被带进这云眉楼，会不会……

　　华惜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女子，献艺准备换装时奴家去找妈妈要新订的衣裙，隐隐约约看到了。可是当时蒙着面纱，也看不大清楚。妈妈还说，这女子天生有一种温良之态，最近正准备好好调教呢。”“那也就是说，身子短时间内还是完璧了？”慕明眸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连忙道，季流扇想拦也来不及了。

　　脸颊有些晕红，虽然是云眉楼里的花魁，华惜却还是不好谈这种事。慌忙用长长的水袖遮上脸，她却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态，反而自然极了，看看慕明眸，再点点头。慕明眸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跺跺脚，憋了半天没说出来话。

　　他则风流的笑道：“那多谢华惜姑娘了。他日姑娘有何可让季某帮忙的，还请提出。”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季流扇真是个文质彬彬的如玉君子呢。华惜顿了顿，低下头，轻声道：“那么，请公子帮奴家赎身吧。奴家只愿做公子家中一下人。”再抬起脸时，已经满含泪水。

　　赎身？竟要他们……帮他赎身？慕明眸看着她的眼泪，不禁同情道：“为什么要让我们帮你赎身呢？”她哽咽着：“……公子真的要听？”季流扇递给她一面锦帕，示意她擦擦眼泪。她拭去，咬咬唇：“奴家觉得二位也是好人，所以才说，请不要告诉妈妈。”

　　一切，是这样的。

　　华惜本名晁惜之，出身市井。那时父亲做着文墨坊的生意，虽然收益一般，却也能养活一大家子人。那时的她，快乐悠然，闲来无事在闺中修习女红、烹茶、舞艺等等技艺。有一日，邻居家的书生柳昭来他家的

　　文墨坊买竹简，正巧父亲不在她看文墨坊，于是，两人一见钟情。后来，二人还经常悄悄幽会，久而久之也不是个办法，柳昭决定来她家提亲。

　　奈何父母都不同意，嫌弃他家境贫寒，还带着一个老母和一个即将入宫做宫女的妹妹。他苦苦哀求，父母就说要是他中了状元便下嫁女儿给他，本是故作刁难，没想到他真的去进京赶考去了。对此她也是毫无办法，只得日日思君，盼望他早些归来。哪知，就在他进京赶考的这一年，父亲的文墨坊生意周转不灵，连连酗酒，母亲被他醉中毒打致死，她，也被父亲买入了云眉楼。

　　她和柳昭，就这样失之交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