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orty-fifthstring】催眠曲
接着上一次说过的，甜心还是想说——
这两个人他（哔——）的到底怎么了？！
莫名其妙的，两人突然就开始有意地避开对方，连吃饭都不会在一起，练琴的事情更是各自一套主张，连来先前家里做客的粗心都跟着一块儿恍惚，搞得甜心都快要惆怅起来了。
后天小心就要比赛了，这个状态是想要干嘛啊？
甜心叹了口气，把搅拌奶油的工具丢到水池里。
花心自那以后就没出过门，小心则是每天跟着自己到咖啡厅来弹琴，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系一天天越来越僵，作为长期合作的搭档，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甜心倒是希望能帮忙调解下，可是两个人都不谈及理由，自己也不好开口。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门上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临，请问您想喝点什么？”从先前的担忧中回过神来，甜心开始忙着招呼客人。蓝发的女人向自己笑笑，那种由内至外的优雅气息让甜心一时都看得有点晃神，直到她移步走到吧台边，静静地听了会儿来自楼上的琴声。
是他。
“贵店请的钢琴师很不错呢。”梅尔蔓这么说着，内心的喜悦之情淡淡地流露到表情上，“简单点，就要杯摩卡吧。”
“嗯、哦哦，好的。”先前还在梅尔蔓唯美的嗓音中出神，甜心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继续起手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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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三年没见了，看上去倒是长高了不少，面庞也愈发俊俏。
至于手下的琴声，依旧是宛若梦间的那般动人，其中的情感甚至比起以前更为深刻。
梅尔蔓听着小心的演奏，在二楼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轻轻用茶匙搅拌混进摩卡里的砂糖，咖啡浓郁的味道涌入鼻腔，就像是那个人的琴声一样，深入心底，难以忘却。
端起马克杯细细抿了一口，梅尔蔓的身形定了一下。
……
“噗——”味蕾被刺激到的瞬间，即使是梅尔蔓也没能忍住，难得失态地一口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咳嗽着想要把嗓子里的辛酸味道给呛出来。
这个夸张的味道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嗅觉和味觉的画风不一样啊？！
一脸惊吓的梅尔蔓撩了下额前乱出几缕来的头发，愣是硬撑着面子把状态给调整了回来，却没注意到先前的琴声早已戛然停止，剩下琴凳上的少年略有些讶异的表情。
“……姐？”小心有点不太确定地看着角落里的梅尔蔓，轻轻唤出声来。梅尔蔓听见熟悉的声音，本能地接应上他的视线，在反应过来后才尴尬地笑笑，顿时感觉自己又变回了三年前的那个傻白甜的模样。
“好久不见……咳咳……”嗓子还没恢复状态，没说什么就又咳了起来，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确定了来者的身份，小心连忙收起琴盖，走过去帮她拍了拍后背。
还好现在时间还早，店里没什么人在，不然就按她的性格，非得原地找个洞钻进去不可。
“我没事……你们店里的咖啡挺有特色的……”梅尔蔓有些无奈地摆摆手，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小心愣了一下，看了看桌子上的杯子，对于前因后果恍然大悟。
甜心姐又把芥末酱或者姜水往咖啡机里倒了然后没清理吧？
不要问小心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细节，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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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一切都还好，我就放心了。放作前两年，你的话可是比现在还要少。”终于还是找回了自己该有的样子，梅尔蔓挪了张桌子和小心相对而坐，那杯没少被嫌弃的摩卡就那样被留在了先前的桌子上。
“嗯，现在……感觉好多了。”话题一被带出来，脑海内便又一次浮现出那个人向自己微笑时的模样。动了动右手的手指，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被温暖后的幸福感。
明后天的时间，他就该回来了吧。
这个细节自然是没能逃过梅尔蔓的眼睛，可相对于小心的喜悦，梅尔蔓只是一脸的担忧：“你在想谁？”
“……没。”
“伽罗·费罗尔？”
“……你怎么知道？”听着梅尔蔓就这样准确地识破自己的心思，甚至还能说出那人的名字，小心这才想起梅尔蔓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心间顿时涌出了几分不安。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在看见梅尔蔓紧皱的眉头后，小心便更加确定了这一点。方才她的语气像是猜测，但实际上已经是肯定，能大概地摸索出其间的那份紧张感。
“你和他……现在已经在交往了？”梅尔蔓看着他手上那枚惹眼的戒指，如此说道。
“这……算是吧。”
“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没有你想得那么深。”听出了梅尔蔓是和甜心先前差不多的意思，小心解释着，想要向她理清楚伽罗对自己的承诺，好让她放心。但是梅尔蔓没有听小心说完，就已经开始继续自己的话——
“看来现在还来得及——你必须得尽早离他远点。”
听着那形同警告的语气，小心一时间脑袋有点空，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反问：“为什么？”
“真是难得看见你犯蠢——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经梅尔蔓这么一说，小心突然就没了底气。经由她的话，才想起自己一问起过去的事，那个人就百般敷衍的态度，随即居然心慌了一下：“他……就是伽罗啊……”
“……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接受他了吧？”
“我要知道什么？”想要稳定住自己的立场，小心皱起眉头，努力排解内心的不安因素。梅尔蔓是什么样的人，小心心里有把握——虽然她天性里有种傻乎乎的单纯，但是为人处事极有手段，在该狠的地方也从来没有马虎过，而且非常关心自己。
自上次分别后已是将近三年，长期游走于各个社交圈子间，显然她的心智已经发展得比自己要成熟，也掌握着不可小觑的人脉。就算她知道伽罗的什么事情，小心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莫名的，在潜意识中，小心并不想听她把那些事讲出来。
“费罗尔是做什么的，他总跟你说过吧？”
“没有。”除了他桌子上那堆根本看不懂的文件，小心从未接触过他工作的更多，想来即使解释给自己听自己也未必会懂，“不是金融业吗？”
“那是打给外界的幌子，光是金融的话，再发展十年也不会有那么强的势力。”小心涉世太浅，梅尔蔓大概没办法和他解释清楚这方面的事情，“费罗尔，从几十年前开始就是美国政府承认的军火商，专门在中东地区的战争中谋取暴利，甚至设立了私人的军事基地。因为属于非公开的军火商业，外界通常并不知道这些事。”
“这……”梅尔蔓的一番话只让小心感到难以置信——伽罗平时待自己能温柔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去，哪里像个操盘战争的角色？尽管在外面偶尔会散发让人害怕的戾气，但在自己面前，他甚至很少会大声跟自己说话。对于伽罗的印象一直如此，以前对他的恐惧心更像是不值一提的陈年旧事。一开始自己还会想要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背景，后来却渐渐变得完全不在意，不过也没有料到真实的情况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和他在一起，恐怕你这一辈子都安定不下来，连睡觉都要防着暗杀你们的人，你……”
“我不怕。”虽然梅尔蔓这么说了，但小心却只是有点惊讶，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地方，“只要他是真心实意，我不在乎。”
“你谈恋爱谈傻了啊？”现在梅尔蔓面前没有别人，只有自己心底最为关心的那个少年，争执起来自然多了几分孩子气，“未来的变数太多，他迟早会出卖你。”
“他不会的。”
“他十几年前亲手扣的扳机杀了你母亲。”
“……哎？”
母亲？
自己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过这个人，父亲也极少会提起她，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提及？
等等……刚才她说了什么？
杀了我母亲？谁？伽罗？
他没说过他认识自己家的人，自己也没有向他提过。
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个逻辑一定是哪里有问题的，这不合理的。
那可是伽罗啊。
那个出现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温暖而坚挺的天蓝色身影。
“小心，爱情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更何况他到底爱不爱你还是未知数——他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愿意告诉你，你为什么要信任他？”害怕他接受不了更为残酷的事实，梅尔蔓试图劝说他就此放弃这份感情，以此来避免全盘托出后对他的打击。
“他真的为我做过很多，我不觉得……”突然间被宣告这样的事实，又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小心很难就这样信以为真，几分侥幸心理还是使他没能改变对伽罗所抱的信念。
梅尔蔓听见小心语气中的错愕，神情愈加复杂：“我调查了你们这段时间的关系，大概知道他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揭露太多的事情——趁你还不知道他本性是个什么样的人，放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现在一切都不算太晚。”
说完后等了数十秒的时间，在对方故意撇开的眼神中，梅尔蔓终于料定这孩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默默叹了口气，转瞬间凌厉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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