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twenty-secondstring】Strepitoso
在粗心的众多作品中,《ALoveStoryAboutYou》绝对是代表作,配合身为花心专用作曲人的身份,这首曲子成为这次音乐会的压轴曲,倒也无可厚非。
粗心躲在幕布后观察台下的情况——大家看上去都很满意这次演出,看来花心还是控制住了之前的紧张情绪,自己也为此松了口气。曲目已经进行至最后一曲,小心把伴奏的节拍减缓,以此衬出小提琴的主旋律。
花心第一次公开演出这首曲子时,是粗心弹的伴奏,水平虽不及小心,节奏却和花心的琴声契合得非常完美。也是在那之后,花心的音乐人生才正式走上正轨。至于粗心,虽是再也没有登台出现过,却以作曲人的身份,逐渐也在音乐界有了名气。
在大众眼里,两人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根本无人注意到其中的细微变化。无论是感情的发酵,亦或是思念的差距,都被埋没在生活的喧嚣之下,变得遥不可及。
看着花心和小心在一起的时候,粗心总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粗心觉得自己并不讨厌小心——那是个很温顺的孩子,尽管沉默寡言,却是花心走到如今的重要支撑点。仔细想想,花心每天在他身上花费的时间,貌似比自己要多得多。不过现在他才是花心如今的搭档,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而随时间被疏远开的人,则是自己。
花心需要他,那么粗心也会需要他。
钢琴的琶音流入思绪,和小提琴的连贯性相互交融,演绎出自己编写的,再熟悉不过的故事。
一个关于你的,爱的故事。
思绪跟着琴声愈发凌乱,等到粗心反应过来时,台上台下都已经乱作了一团。纠结在一起的伴奏音瞬间停止,紧接着小提琴的主旋律也在人们的喧闹中断开。
粗心连忙从台阶上站起,慌慌张张地往台上跑。视线前豁然开朗,观众席中的混乱议声花心貌似根本就没有听到,至于小提琴已经被丢到了一边。
小心握着右手的手腕,紧蹙的眉之上,额角渗出的冷汗清晰可见。小臂像是被压迫一般平压在琴键上,被按出的沉重余音依旧未消,有些杂乱。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痛楚而扭曲得太过分,唇边却被自己咬破,血色若隐若现。
“出了什么事?”粗心向花心询问现在的情况,早就无暇顾及场下。
花心搀着小心向后台走,眼中的焦急和担忧一览无余:“好像是以前的伤口又复发了——打电话给宅博士,我马上送小心去他的诊所!”
粗心接应花心,把小心扶到后台的椅子上坐下。观众席的骚乱依旧,让粗心不得不去关注:“那音乐会怎么办?”
“我现在哪里还有闲情管什么音乐会?!”此刻的花心正为小心的状况乱作一团,粗心的问题摆明了是火上浇油。
“你疯了?这么多人都在台下,你父母知道了怎么办?”更何况这些人都是社会名流,如果中途就这样结束音乐会,必定会成为花心家的丑闻。
“我……”花心烦躁地揉揉头发,稍稍冷静了一下头脑——粗心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将音乐会顺利进行下去的方法,小心的状态也很让人担心。回头看看一样焦急的粗心,又看看因为手上的伤口痛得耐不住喘息的小心,便更加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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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不清,但没有彻底消失。
小心强忍住难以忽视的疼痛,用意志撬开紧闭的双眼,左手依旧是紧握着右手手腕,试图缓解疼痛的连锁反应——伤口的痛感攀着筋脉顺势而上,联络起手臂的感官神经,尖锐而刁蛮地反复碾转,导致整个小臂都疼到几近麻木。鼻腔由于痛神经的精彩表现泛起轻微的酸楚,只剩下耳边观众的喧闹,以及花心跟粗心的对话,伴随自己的喘息声在脑海里摇摇欲坠。
呵,这感觉还真是有够爽的。
“你疯了?”粗心的声音有点朦胧,但其中的焦急却清晰得很,“这么多人都在台下,你父母知道了怎么办?”
“我……”花心貌似没有继续反驳下去,语气里有些懊恼。小心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便努力抬起头来做出情况比较乐观的样子来:“花心,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
“回去演出。”新一轮的疼痛来袭,小心蹙紧了眉,却忍耐住没有表现出更多,只是如平常那般的语气要求花心回去。外面的杂乱声音可以明显地听出观众的不满,花心根本无法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反正都没有伴奏,我还演出什么啊?现在更要紧的……”
“我帮你伴奏。”粗心有些不安地抬头望了花心好几眼,才鼓起勇气打断他,“花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伴奏的。”
“你……”
“花心,我知道我没有小心那么……但是我希望你对我有信心。”粗心把目光集中在花心身上,冷静下来诉说自己的想法。
四目交汇片刻,花心轻叹一口:“粗心,我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小心现在的情况真的……”
“小心的事情的话,可以交给我解决哦。”
空气中加入了陌生的声音,小心眯着眼看向声源处,金色中长发的少年倚在半掩的门边,朝着自己的方向微笑。被痛楚席卷的大脑无法判断来者的目的,但是至少知道自己未曾见过他。
花心一脸疑惑地看着来者:“你是怎么……”
“怎么进来?这你就别管了。”身着黑色制服的少年耸耸肩,笑得愈发灿烂,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悦之情,“Elliot,费罗尔家警卫系统的第三队长,少爷的近卫之一——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能帮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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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小心对眼前的这个话痨没有一点好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信任他。不过这种情况下,自己也挑剔不得什么,只祈祷花心和粗心那边没什么问题就好。
右手的痛感丝毫未减。发凉的汗水滴落在衣领上,贴在皮肤上的湿润感便深入一层。抑制住喘息,小心抬头看着单手操纵方向盘的埃利奥特,车速在六十迈到一百二十迈之间摇晃不定,其安全程度光是想想就叫人胆战心惊。
埃利奥特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小心的现状,伴着车载音乐的口哨吹得轻松。
“伽罗他……知道现在的事?”
“没有啊,少爷叫我们保证你的安全,刚刚才叫人给他打电话——我说你这是什么情况啊,琴键上是装了电门还是怎么着?弹着弹着就倒下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埃利奥特说罢便突然急刹车,在惯性的影响下,小心的头就这样在车前座上狠狠地磕了一下,把刚想说的话又塞回去。
看样子是伽罗给自己安排的警卫。小心轻叹一口,回想着那个天蓝色的身影。
说不上会对他的擅自安排生气,因为这并不算是出乎意料……而且他的担心又确实帮上了忙,自己也说不上什么。
低头看向右手上的疤痕——皮肤被左手之前的力道压得发红,不算是特别明显的丑陋伤疤下,痛楚刻骨铭心。
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