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大学期间在吴山居一旁边开一家茶馆,打算着一毕业就过穿着旗袍盘着珠子,躺在太师椅上端着西施乳的茶壶,悠悠闲闲的晒太阳看风景,看见熟人招呼两句的神仙日子。
她大学毕业刚搬到茶馆住不久,就注意到了隔壁古董店的老板。
那老板比她大几岁,皮相生得极好,恰恰应了那一句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她在二楼的窗边偶尔的看见几次便记固在了心里。
初次和他打交道是在一个下午,李真正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上试着新到的白亳银针。在此之前她对他的最高的遐想也就是眼神交汇的暧昧。
吴邪从外面回来,路过茶馆时随意的一撇就看见了一抹蓝色,那一抹蓝像一片羽毛一般在他心上轻扫。他本来都已经走到了吴山居门口了,又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退了回来,迈步进了茶馆。
吴邪是知道他隔壁的茶馆的老板娘搬来了的,李真刚搬来时给吴山居送了块并不便宜的普洱,但当时他不在,是看店的王盟接的礼。他也听王盟描述说,茶馆的老板娘是个很好看的年轻姑娘。
吴邪进来,便看清了那抹蓝色。
仿佛是朵才开的花,灿烂又娇嫩。
头发低低的盘着,穿着身蓝色的旗袍,腰肢不盈一握。旗袍是长款的古法样式,不像现下的某些开衩到大腿根的,这只露出了隐约的小腿,足下是一双细细的高跟。一双手仿佛凝脂一般,腕上套着一对碧玉镯子。已出落得妍姿艳质,却又带着一丝少女的青涩。
李真先生,喝什么茶?
李真起身问道。
吴邪这才把视线放在李真的脸上。
一张白皙红润的面庞,五官生得绝美,远山眉下是一双剪水眸,鼻挺而秀,双唇不点而朱,眼下一颗泪痣。正含着笑意望着他。
吴邪觉得王盟的描述过于苍白,可他此时搜肠刮肚除了好看竟只想到了一个词,宜室宜家。
吴邪觉得心底投进了块石头,涟漪起了一波又一波,让人心乱。
吴邪你推荐吧。
李真今天刚到的白毫银针,我刚尝了倒是极好。
吴邪行,便这个吧。
李真引了吴邪入座,开始煮茶,白皙的腕子不慌不忙,身形面庞氤氲在浅浅的水气里,午后的阳光从窗口跃进,为一侧渡上金黄的廓形,恬静又虚幻。让吴邪恍惚觉得,自已跨越了时间,面前坐着一位民国的大小姐。
那天的茶水是何滋味已不再重要,吴邪只记得那天的李真带着一抹蓝色住进了他心里。
李真记得那个下午披着光走向她的小郎君,生得是当真好看,比远远的看更加的吸引人。
她记得那人被一口热茶烫着口,抿着嘴掩饰,眼眶却诚实的带上了绯色。那双水光的眼望过来,带着天真的少年气,李真突的就觉得找到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至那以后,吴邪成了茶馆的常客,也成了茶馆的客人里唯一由老板娘接待的人。
吴邪有时和李真闲聊,有时也捡一些自己的历险与李真说,李真认真的听着,有时也问上些问题,两人也越发的合拍。
他们的故事就这么在相邻的吴山居与茶馆间借着一杯杯茶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