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慕

翌日清晨，天没亮陌璟兮就起来了，她跨出门，转身把门关上，随后转过身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说实话，她找到大门时，天已经开始放亮了：“我丢！”她转身看了看刚刚走出来的那些门，吓了一跳，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门外――

景镜尘正在检查马身上的缰绳是否系牢，萧墨卿正掀开车帘准备上车。

看见陌璟兮来了，景镜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看着她：“这么早？”他说。

“是啊，比你看到的早多了。”陌璟兮耸了耸肩。

“上车。”萧墨卿探出头来。

“哦好。”陌璟兮答应着。

景镜尘随后也跨上了马：“好了吗？出发了哦！”他喊道。

马车在马身的带动下缓缓离开了府门，景镜尘在前面驱着马，陌璟兮一路上撩起帘子东张西望，萧墨卿则安静地待在一旁。

“哇！原来慕城长这样啊。”他们已经离开了城门，陌璟兮把帘子放了下来。

“没见过吗？”萧墨卿睁开了眼。

“我从小就和爹娘住在天启城。”陌璟兮回忆着：“但是听家父提起过，也在别人口中听说过。”

“哦？”萧墨卿对这个话题似乎产生了兴趣：“那在你的认知范围内，慕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嗯……”陌璟兮努力思考着：“他们说这里是个神秘的地方。”

“为什么？”萧墨卿继续追问。

“因为那个传说。”陌璟兮僵硬地回答。

“……”萧墨卿很清楚地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能再说了。

“师傅……”陌璟兮打破了一小会儿的沉默：“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天生的好人和坏人吗？”陌璟兮一脸严肃地看着萧墨卿。

萧墨卿抬起头，眼神与陌璟兮接触上了，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能躲：“这个世界上。”他也一脸严肃地看着陌璟兮，两人的眼神都是那么地坚决：“没有绝对的好人更没有绝对的坏人，所有人生来都是一样，但是你成长的因素决定了你今后的人生。”

“……”又是一阵沉默。

“师傅。”陌璟兮再一次轻轻地唤道：“那你相信天意吗。”这一次，她没有看着萧墨卿，而是看着窗外。

萧墨卿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在她这个花样的年纪，他已经看见了沧桑，他莫名地感觉到了心酸：“你可以不去相信它，但永远也不要亵渎它。”说着，两人有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哐当”马车颠簸了一下，景镜尘用力拉着绳子，让马身和车身保持平衡。

陌璟兮因为走了神，一时没有坐稳，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去，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时间没让她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向面前的萧墨卿扑了过去。

两人的脸差点贴在了一起，陌璟兮僵住了，不敢动弹，被壁咚的萧墨卿似乎很淡定，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

“你们没事吧！”景镜尘把头探了进来，恰巧看见了这一幕，陌璟兮猛地扭头看向他，空气突然安静了：“嗯好的，抱歉。”说着，他把头缩了回去。

“不是！”陌璟兮想做什么却又做不了什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下好了。

“可以起来了吗？”萧墨卿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

陌璟兮吃力地起身：“嘿嘿。”她尴尬地笑着：“师傅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萧墨卿调侃地反问道。

“那个！”陌璟兮立马转移话题：“我出去帮镜尘看看情况。”看来她已经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没等萧墨卿表态，就已经出去了。

萧墨卿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出来啦？”景镜尘看见陌璟兮慌慌张张地出来，一副惊神未定的感觉。

“啊？”她心不在焉：“里面太热了，出来透口气。”她撒谎道。

“热？”景镜尘不自觉地抬头看向没有投下一丝阳光的天空，有点不解。

“行啦快走吧！”陌璟兮赶紧招呼道。

“噢……”两人上了马，马车再次缓缓地行驶着。

“你还会这个？”景镜尘惊讶地看着陌璟兮。

“那必须。”陌璟兮一脸得意。

景镜尘惊喜极了：“那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呀？”

“目前没有。”陌璟兮一脸骄傲。

马车一直在荒郊小道上缓缓行驶着，小道两旁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绿油油的树叶遮天蔽日，让人有一种凉爽的感觉。

“嗖！”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支箭，陌璟兮行动敏捷，抓住了那支向她刺来的箭，顺势扔了出去，用力地插在了树干上。

景镜尘扭头看向这边：“有埋伏……”陌璟兮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醒身边的景镜尘。

两人下了马，果然，又是一支箭，陌璟兮早有准备，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随后稳稳地落在地上，这些箭好像都是冲着陌璟兮一个人来的。

“小心！”景镜尘喊道，这个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感觉心里过不去，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已经晚了，陌璟兮似乎想要改变身体的转向――顺着箭去的方向转了个圈，尽量去躲，但那支箭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红色的裂缝，她锁紧眉头，用手试探地去摸，疼动感使她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你没事吧？”景镜尘过来扶她。

“没事。”陌璟兮轻声说。

“谁！”景镜尘被眼前这一幕惹怒了。

陌璟兮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景镜尘便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开始警惕地看着四周。

凝冰剑突然从马车里飞了出来，两人一齐扭头看向它。

在锋利的剑刃下，黑衣人的喉咙根本不堪一击，瞬间倒在了血泊中，凝冰剑插在了黑衣人身后的树干上，萧墨卿淡定地下车，去取剑，随后又淡定地回到了车上。

“让你进来你偏要跑出去。”萧墨卿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陌璟兮将目光垂了下来

“刚才真的很危险。”景镜尘的意思也让陌璟兮进去，无奈，陌璟兮只好重新坐回了车里。

不一会儿，马车再一次缓缓地行驶起来。

陌璟兮锁紧眉头，看来疼痛感并未消失。

“活该。”萧墨卿看着她。

“……”陌璟兮无话可说，毕竟是她提出要出去的，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不出去才傻好吧。

“天色不早了，外面挺这么危险，走夜路有点不合适，要不找个地方停一下吧。”景镜尘在外面说道。

萧墨卿掀开帘子，看向刚刚遇刺的地方，心里想着什么。

陌璟兮心里也莫名地感到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