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沙飒沓,北雁长鸣,行者归程。
见我者知我,知我者称我——在野为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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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中惊醒,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你醒了?”我转头,一抹红色的身影,是昨晚那个狐狸女孩。
“你怎么会在这?我......”我环顾四周,淡蓝的色调充斥在整个房间里,远处一抹白玫瑰摆在中央的案几上,我接过她递来的水,“这里是?”
“我家。”
“咳——”一口水梗在喉间,“为什么我会在你的房间!”
察觉到身侧戏谑的目光,我闭上了嘴,挠挠头,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形。
“所以,我们那时候到底遇上了什么东西?”
接过我手上的茶杯,她略带迟疑,红色尖耳朵一抖一抖的,转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她向我走来,“昨晚你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有印象吗?”
在我失去最后的意识之前,那场暴雪和那双青蓝色火焰的眼睛......
“不,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这种奇怪的记忆,我自己都不信,“我只记得我脑子里很乱,当时喝了酒,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好吧,”她无所谓地甩甩头,钻进衣橱里翻找着,只露出一只红色大尾巴,“楠木的楠,我叫楠果。”
“我叫真......”“我知道,”几件衣服盖住了我的头,楠果狐步走出房间并带上了门,“换好了出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房门咔地打开,阳光从窗户上照进来,我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顶楼。宽敞的走廊上装饰着斑斓的玻璃碎片,反射着耀眼的光泽,从走廊尽头传来圆舞曲的琴声,我顺着走去,走廊中间呈圆球形的空间,火红的身影坐在案桌上,淡然喝着咖啡,手边看着一张文件。案桌上摆满了文件,有些拿着蓝色贴纸标注着什么,我拿起一张纸,上面贴着剪下来的报纸头条:
“令人惊惧!洛林十一区的夜晚,已有13名受害者被不明物体袭击!.....”
还没等我看完,文件就被楠果抽走,“准备好了?我们走。”说完摘掉铜架上的风衣,往楼下走。
我迷茫地跟上:“你带我去哪?我今早已经旷课一上午了。”
“你走慢点,我觉得先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你——”
她猛地停下,赤红色眼睛在阳光下呈竖瞳的模样,像极了野兽发出威胁的时候:“别你你你地叫我,我有名字。”
“啊,好。楠果,我们要去哪——”话还没完,头顶被她拍了一下。
“叫楠姐。”
“啊?我,哦,楠姐......”我抿抿嘴。强势的性格,果然是洛林狐狸会有的样子。可明明是艳丽的火红,卧室怎么会是温和沉静的蓝色呢,就好像除了她本身,没有一件红色的物件。
“楠小姐,请问要去哪里?”一位红发少年缓步走来,鞠了一躬。
“不用麻烦你送,我自己就可以。”
“好的,那么需要——”少年温和地继续说着。
“不必派人跟随,我还不至于在洛林迷路。”楠果不耐地打断。
“......是。”少年低声附和,“那您慢走。”他抬头,晦暗的眼神看得我一激灵,真是莫名其妙。
十一区白天的人群还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我们要去哪?”楠果看向车窗外,“去见一个人,你认识。”
“谁?”
“老观。”
“老观?他怎么会来十一区?”我惊讶地叫出声,身边的人不耐地用鼻子哼气,我自觉调小音量,“你认识老观?他怎么会来?”
老观在海滨的咖啡屋收养过我,是一只中年的黑熊。按理说老观来十一区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正是因为在海滨的那段时光,让我不得不有所防备。不同于简单的父子之情,老观更像是一位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我隐隐有种预感。
老观来十一区,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看来,有必要让老观给我整一个请假条。”我无力地靠在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