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

“慈念小姐是第一次离开家吧。”山本开着车随口问道。慈念点了点头，“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山本笑了笑，“我在这个学校有股份在的，如果可以的话慈念小姐可以申请走读，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好了。”

慈念摇了摇头说道：“早晚我都是要离开家的，在学校里历练历练也好，而且我也不希望刚来学校就被特殊对待。”山本不可置否，正想说话，突然发现刚才在旁边有几个人神色不对，他向后视镜看了一眼，旁边的慈念惊呼一声，“小心！”山本忙向旁边打方向盘，踩了刹车，见他们举枪，连忙拉着慈念趴下。

“砰砰砰砰”的枪声掺杂着路人的惊呼声环绕在慈念的耳边，她身体有点发抖，山本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掏出腰间的枪利落起身，透过窗户向外面射击。旁边巡逻的日本士兵发现这边的响动，匆匆赶来，他们人少，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就被士兵抓了起来。山本拉着慈念起来，有些担心：“你没事儿吧？”慈念没有说话，一张小笑脸惨白，眼睛里全是惊慌。她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当街举枪的场景，有些吓着了。

只听山本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慈念没有听懂，就见山本下了车用枪指着他们的头，作势就要当街击杀。慈念见状也顾不得害怕，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拽住山本的胳膊，眼里除了惊慌还带着一丝恳求，“山本少佐，这是我第一天开学的日子，不好见血的，你能不能……放过他们……”山本转回头看她，眉头紧蹙，“你知不知道我们刚才差点被他们打死？”

他们其中一个人，应该是他们带头的，冲着他们啐了一口：“呸，刚才我就是失误了，不然你现在就躺地上了。你个小姑娘干什么不好非跟他们凑一块儿，我用不着你为我求情！要杀要剐随便！老子奉陪！”慈念听他说这话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她还是拽着山本的胳膊，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山本。

山本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随即冲着刚才说话的男的就是一脚，他用了十成的劲儿，那男的哼了一声就倒在地上，疼的整张脸都紧在一起，他的同伴蹲在旁边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山本用日文吩咐着士兵：“带回去，说是抓住的几个地下党，不用审了，直接击毙。”士兵应了一声就把他们几个带下去了。

“你不会杀了他们吧？”慈念小心翼翼地问道。山本看了她一眼，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回答道：“带回去审了，如果他们不是地下党就会放了他们。”他绕到驾驶位，上了车，看了慈念一眼：“你太善良了。”慈念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是善良，只是因为他们跟我一样，是中国人。”山本深深地看了慈念一眼，没再说话，开车向她的学校开去。 慈念有些懊恼自己心直口快，虽然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但是当着山本的面就这么说出来，让慈念的心里有些慌，拳头紧紧攥着，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开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学校，慈念下了车就看见站在校门口的白夫人，她深吸口气，装作开心的样子往自己的母亲那里跑去。“母亲！”白夫人还没看见她，听着声音见她跑过来，抱住自己的女儿：“怎么你自己啊？你父亲没派人开车送你吗？”

“是山本少佐送我来的。”白夫人惊讶的啊了一声，就见山本往她们这里走来。“白夫人。”白夫人点了点头，“山本少佐，还麻烦您来送我们慈念，真是谢谢了。”山本摇了摇头，“白夫人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白夫人显然也知道山本什么心思，只是笑了笑没在说话。她牵着慈念的手，对她说：“你们学校我都逛遍了，你在这儿我是很放心的，你的东西我和李姨都给你收拾好了，缺什么你就再添点什么。”慈念笑着点了点头，又听白夫人说：“钱带够了吗？没落东西吧？落了东西也没关系，我让人给你送过来。”慈念摇着她的手撒娇，“哎呀母亲，我都这么大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不要担心啦。”白夫人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之后又想起来了什么，跟她说：“母亲带了一些小甜点什么的，请你的同学们吃，在你寝室的床底下，你记得拿出来给同学们分啊。”

慈念刚要说话，就听见学校里面的大喇叭喊话，快到时间进去报道了，慈念有些不舍地抱着白夫人，“那母亲，我先进去了啊。”白夫人也是不舍得自己的女儿，但还是笑着跟她说：“快去吧，别迟到了。”她松开了白夫人，对着山本说道：“今天麻烦山本少佐了。”山本点点头，“慈念小姐不必在意。”话落，慈念冲他笑了笑，转身往学校里面走去。

白夫人见山本还盯着慈念的背影看，她开口道：“山本少佐，今天麻烦您送我女儿来学校了，”山本转头看向白夫人，微微俯身道：“白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您是开车来的吗？我送您回去吧。”白夫人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带了司机来，就不麻烦山本少佐了。”山本没在多说什么，和白夫人道别之后就开车走了。

白夫人看着山本离开，心里有些担忧，但好在慈念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她叹了口气，跟身边的李姨说道：“咱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