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时候门都忘了关。
关上门,她失魂落魄的瘫在沙发上,迟来的眼泪夺眶而出。起初是默默流泪,后来是声音越来越大的抽泣。
眼泪模糊了视线,耳中只剩哭嚎声。
模模糊糊中,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她脸上,在她脸上胡乱抹。
哭声戛然而止。
唐御佳擦了擦眼睛,一看。
是唐有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过来,正抬手给她擦眼泪,但他显然从没给人擦过眼泪,只会把眼泪鼻涕和成一团。
如果一个人跌倒了,周围要是没人,他会拍拍屁股自己站起来,如果周围有人,那他可就得要人扶了。
有人安慰她,有人陪着她,唐御佳心里温暖,但是面上哭的更凶了。
她把唐有钱抱到怀里,哭嚎得更大声了,眼泪鼻涕掉到他的长发上。他也不嫌脏,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脏,自然不嫌弃。
唐有钱看她哭的更厉害,也有点懵了。
自从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实验中,他也如同此刻的唐御佳一样哭嚎的十分厉害,但是有研究人员看他哭得太厉害,就用线把他的眼睛和嘴缝上了,然后他就哭不出来了。
不只是他,其他的孩子也是,一哭就用线缝上眼睛和嘴巴,不哭了再取下来。
他知道哭是不好的东西。以前的经历让他下意识的以为,哭了就要那样对待。只是他没有针线,就只能模拟一下缝线的动作,希望能让唐御佳停止哭泣。
可唐御佳不仅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的更厉害了。他被牢牢的抱在唐御佳怀里,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就只能安安静静被她抱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唐御佳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放开唐有钱,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去。
回到沙发上,她看着唐有钱头顶的眼泪鼻涕,下意识的有点心虚。
她想说给你洗一下头发吧,但又想起来他特别怕水,就只能说:“咳咳,姐姐帮你剪一下头发吧。”
唐有钱听不懂她说的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还是那副安静的样子,任由唐御佳给他把及腰长发剪成寸头。
剪完头,唐御佳洗了一下脚,换了一身衣服,然后问楼凉秋:
“什么时候下葬?”
“明天早上七点。”
晚上不到九点,唐御佳关了电视,带着唐有钱上床睡觉。
他没有像大部分小孩一样,表现出对电视的不舍,唐御佳不让他看,他就不看了。
早上五点,唐御佳就醒了,枕边躺着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她开始有些习惯的找出她十五岁时的衣服给他换上。
做好早饭,依然是用嚼碎了的方式喂这个美少年吃早饭。她心里想着,明天就让他学会自己吃饭吧,小孩子长大了也该学会自己吃饭了。
熟练打开电视,放益智动画,让唐有钱坐在沙发看。
许是昨天哭久了,今天声音还有点沙哑的说:“在家要乖乖的,姐姐出门有事,会在中午之前回来的。”
不用看也知道,唐有钱没反应,他还听不懂人话。
唐御佳换上一身黑衣,打着旧伞,出门了。
顺便把家里的垃圾带下楼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