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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梦一场空

谁渡,渡谁

深夜了,男孩和女孩的父亲一起坐在急诊室门口的过道边,望着急救室仍未熄灭的灯,两人焦急的等待着,男孩希望它熄灭,又害怕它熄灭……

男孩拜托,拜托,一定,请一定要活下来……

女孩的父亲双手捂着脸,用膝盖支撑手臂,在座位上坐着,眼睛里满是血丝……男孩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开始颤抖,他害怕再失去一个自己挚爱的人……

他们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直到第二天凌晨,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紧接着医生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女孩的父亲急忙迎上来:

父亲怎么样了医生?

医生有好有坏吧,你女儿的生命保住了,但是你夫人,哎,我们尽力了……

女孩的父亲宛如被摄了魂一般,想起自己往日朝夕相处的妻子已经不在人世,他愣在原地……男孩听到女孩没事,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听到女孩的妈妈去世了,他内心的罪孽感又重了几分,毕竟,这个结果,一大部分都跟他有关,如果他从头到尾不认识这个女孩,如果他不爱上这个女孩,如果他没有接过那两个面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男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她也不会死,对不起,对不起……

男孩将一切错归咎于自己的身上,他很懊悔,一边责备自己的无能,一边又无可奈何。

女孩的父亲看了看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女儿,脸色苍白,各种仪器环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决定找男孩聊一聊。

父亲你跟我过来。

男孩跟着女孩的父亲来到窗边,心如死灰的看着窗外昏暗的路灯,一言不发,女孩的父亲,直接扬起了手,内心挣扎了片刻,放下了,率先开了口:

父亲你……也不必要太自责……

他本来是想狠狠训男孩一顿,然后让他滚出去,滚出这个城市,远离自己的女儿,但看到这个男孩自责,黯淡的眼神时,他改口了,毕竟发生这种事,谁也想不到。

父亲你也看到了,我夫人,女儿,因为你的出现,一个去……

女孩的父亲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父亲一个去世,一个重伤,很不幸,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们的事情,我夫人生前也告诉我了,我都略有耳闻。我们不希望你接触我们的女儿太近,并不是真正讨厌你,相反,我跟我夫人不一样,我很欣赏勤劳朴实的年轻人。

男孩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男孩所以,您的意思是?

父亲你很穷,没权没势,你拿什么来给我的女儿带来幸福,如何保障我女儿的生活水准?如果你做不到,请离开她,不要来打扰她,如果你有那个实力,自然也没人反对……

男孩明白了,摆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永远离开这个女孩,不再打扰她,二是成为一个有钱有势的人,风光的迎娶这个女孩,可谈何容易啊……

男孩好……我明白了,如果可以,请您再让我进去见见这个女孩好么?

男孩轻轻推开房门,他看着女孩平躺在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和胃饲管,身上也是各种管子连在旁边的监护仪上,手上打着吊瓶,脸色苍白的可怕。他轻轻握住女孩的手,有些冰冷:

男孩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其实我真的很爱你,可惜,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呵……

男孩自嘲地笑了起来,笑的声音嘶哑,有些疯狂,随后又低声哭泣起来:

男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你这样,我真的舍不得你,但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就这样,男孩陪伴了女孩子度过最后的两个小时……天不知不觉亮了,已经可以听闻到几声鸟鸣了,男孩最后鼓起勇气用自己的唇吻上女孩冰冷的额头,轻轻说了句:

男孩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忘了我吧……

说完,轻轻的起身,离开了病房。

这一天,女孩仿佛做了个梦,一个很悲伤很悲伤的梦,她梦见父亲握住一把枪,要枪决这个他深爱的男孩,她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想阻止这一切,却发现无能为力,最终她眼睁睁的看着男孩倒在她面前……

一滴泪划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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