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陈立农和管家,他好久没有跟人讲话。哪怕偶尔陪陈立信出席社交场合,他也只需要颔首微笑,做个花瓶陈太太。虐待猫猫狗狗还有动物保护组织出来抗议,他比动物还不如。陈立农跟他讲的话,又是疯话。什么中意,什么机票,哪里是他配享用得起的。总共四百万的债务,陈立信给了他三百万,满屋子的古董,因为急着出手被压了价,就卖了七十几万,还有二十几万,陈立信每月会给他一些零用钱,他通通存了起来,也要有好几年才能还完。
陈立农心地善良,脑袋也灵光,他还替着签过小陈生的成绩单,一个个硕大的A+把他眼睛都晃晕。这么好的小孩,和他扯上瓜葛,都变了个人似的说起了荤话。回头见了阎王爷,他的罪责都要多添一条。他重重甩一甩脑袋,把那段不该有的记忆甩到后脑勺。
拖鞋要丢掉吗,他站起来,跺跺蹲麻的脚,最后还是拿起那双鞋,走进洗衣间把鞋丢进了接过水的盆里。盆里的水接多了,丢鞋进去时水溅了出来,把他脚上那双小兔子也泼湿了,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拖鞋也扔了进去,赤脚站在地上,十个脚趾缩成一排红豆,歪歪扭扭地扒着冷硬的瓷砖。
“不怕着凉?”
陈立农阴魂不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吹气似地压低身子在他耳边讲话,他吓得一抖,又被人抱起来,两只脚不甘不愿地踩在陈立农的鞋背上。
“我上次说的事,你要记得要好好考虑。”
王琳凯心乱如麻,只重重地,粗糙地点了几下头。
“你先放我下来,这样像什么样子。”
陈立农无视他的话,秉承陈氏精神,从他嘴里发出的声响,都被他们父子俩自动过滤成喵喵叫。
“离陈立信远点,阿琳。他是本市头号危险人物。”陈立农用了陈立信偶尔会在床上用的叫法,让他条件反射似的脸颊一烫。
“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去德国之后,万一你被陈立信打死了,连个给你上香的人都没有,你在地下根本吃不饱饭。活着的时候天天像个小猪一样,一天能吃八顿饭,死了可就真成饿死鬼了。”
作者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