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醒来,口干舌燥,起身就去找水喝。客厅桌子上放着半杯水,她实在太渴了,没去想这水是谁的,是不是隔夜水,便喝了下去。半杯水喝得不痛快,却也缓解了她的干渴。
千木斜身坐在沙发上,揉捻了几下头发,才发觉头不是一般的疼。
头疼得发胀,她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要留在这所房子里,大概是头胀地迷糊了吧。
九月下旬的早上六点,太阳还未升高,金色的光从树枝的隙缝里穿过,细碎地落在地上。空气清爽新鲜。
她看着于流阳从车的驾驶座上下来,向她走来,有些恍惚。她走出屋门,撒了眼门旁墙角的木牌上的小字,没有在意地走过。
回到市内的房子,吃着刚才路上买的豆腐脑,四个包子,她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五六个包子,可是于流阳不让买这么多,经过双方的讨价还价,最后买了四个包子。
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很饿,她正在努力地咽第三个包子的最后一口。实在觉得噎得慌,喝了一口豆腐脑里的汤,有些心虚地瞧了眼倚着窗框的盯着她吃饭的于流阳。于向她走来,她又打了个饱嗝,于拿走了最后一个包子。
她有些担心被怼。
千木这,这家的包子不好吃,不是我吃不完~
于流阳你觉得我会信吗?
千木会吧~
于流阳还好没买五个。你自己胃口多大自己没点数吗?
于流阳上次!上次在ⅩⅩ饭店,四个人!四个人你自己就点了十二道菜,还两个汤!你要是先点我们也就不点了,可你非要在最后一个点菜。我们三个人也就点了三盘小菜,你点白米饭做什么?十五个菜,两个汤,一盆。
于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不要动手,心里默念:她是老大!她是老大!
气愤的啃两口包子。
于流阳一盆米饭!你是知道你那两个哥哥弟弟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也不喜欢别人浪费!
于流阳你是好,喝了点汤,吃了两口就开始喝果汁了,我们三个全吃了!你还笑?还笑?快撑死我们仨了!
他嚼了两下。
于流阳以前那是不让客人打包的,担心客人说坏肚子,现在能打包了你也不告诉我们。
千木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忘了,忘了。我想着林安、林二才下飞机,他们应该特别累,就想着让他们吃好去休息,一盆白米饭我不是故意的,是点错的。
他咽下去。
于流阳你就是故意的!
千木我不是,真不是……
耳边响起手机铃声,千木从桌子上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过。
八点二十分,她又坐上回东郊老宅的车。
太阳已经升高。
千木怎么办啊,我不知道那房子怎么回事,那些人如果问我房子的来历我可怎么说啊?房产证上我名字怎么上去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啊,老于?
于流阳编呗,还能怎么办?
千木编什么呀!他们是警察,一查就查到了。我没见过警察我害怕,我紧张。怎么编啊。
于流阳别哭!
于流阳我想办法。
千木于流阳~我想上厕所
千木红着一双眼睛。
早上六点走的,现在九点二分又回来。
千木见陌生人总是很紧张的,比如初见于流阳时,再如小时见林安、林二,她总是很难接受有人突然进入她的世界。原本是好些了的。一直做为好好孩子的千木是第一次见到警察问她话,她还得撒个所有人都看不出任何问题的谎,她现在站在警察面前觉得自己有些抖,准确的说,是声音在抖。
虽然自己平时撒的谎不少,却也只是一些小谎,是引不出多大事地。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要被逮进去一次了。
千木你你好~警……警警察叔叔~
她现在声音已经抖地变音了,带了些许的哭腔。
她面前二十出头的警察叔叔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转身向在树旁低头打电话的警察叫了两声“师父”,声音略小,他的“师父”专心地打着电话一动不动,显然没听见,警察叔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跑过去。千木瞧着,觉得莫名地安心,她现在觉得自己说话绝对不会再抖了。她想像着自己说话时将警察成功骗到的情景,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位用一张嘴就可以拯救世界的英雄。
正沉浸在自己幻想中无法自拔地千木被拽了下衣角,看清些向她走来的两人,像被一盆凉水泼到身上一样突然清醒,所有的幻想都从花火变成了一堆废墟。
老警察你就是这房子的主人?
千木对~
咳嗽了两声,在心里说服自己:没事的,只是问两个问题,那人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身正不怕鬼子斜,对!不怕鬼子斜。
千木这片林子也是我家的
老警察哦,常来吗?
千木没有,我都没来过几次!呃……对!
老警察在这儿失踪了一个人,知道吗?
千木嗯,刚听说。
老警察没常来!哦。九月二十四号那天来了吗?
千木没有。
老警察九月二十五呢,来了吗?
千木没。
老警察这房子周围没人住?嗯,有什么怪事吗,这房子?
千木我都没来过几次,不知道什么怪事啊。
老警察房子是多少年了?
千木这个,也不清楚,就是突然有一天我就有了这个房子。
站在一旁的杨乐突然插入话题。
杨乐这是千木的奶奶在临死时给千木的出生礼物。
千木?你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
杨乐你爸说的。
警察叔叔看着笔记本上的字。
老警察好,情况我们知道了,这事不归我们管,一会儿人就会到。
杨乐有查到什么吗?我们也应该知道什么情况吧。
老警察哎,你们这也没个监控摄像头,人那边村子里的监控里看着人是往这林子里走的,失踪了什么的也不好说。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老警察也是。哎,你们这地方是什么地儿啊,怎么那边村子里的人都不敢进这林子呢?他们说这以前传下来的,传的:谁进这里谁就都得病死了。有这事吗?
小警察叫了两小声“师父”,才意识到自己话又多了,为了颜面刚要训两声他的小徒弟,转头便看到了走来一位身着蓝白格短袖薄外衣的三十出头的走来,脑子一转,便想着这应该就是上边叫来的人,心里一阵不舒服:就这么一个失踪案,都得上边儿派人来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地方的警察,但一个失踪案也是能办的了的。上边还派一个连警服都不穿的人来。虽然心里对这人不满,但表面工夫还是得做的。友好地相互介绍后,警察心里更狐疑了:年纪轻轻便成了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