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名字,生来便被父母卖去地主家,地主是个好人,见我是个早产儿,身体不好,他家又无儿无女,便收我为养女。地主姓白,我有了第一个名字,白慕然。养母对我不好,经常,使唤我干活。我儿时模糊的记忆,便是在柴房中度过的。
干不完活,养母会骂我,打我,借养父的名义,不给我饭吃。为了填充肚子,我会溜出家,用好不容易在养母眼皮底下藏住的私房钱买几个窝窝头,即便难啃,也比没有的好。偷溜出去的日子里,我结识了一个和尚,他喜静,手上有一处胎记,会弹琴,有时候会教我。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阿弥陀佛,爱拿着扫帚在寺庙前,在我面前晃悠。
和尚吃素,他便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我一点,他的捉鸡能力特别高强,可从来都不吃鸡,每次都给我。
有一日,他站在雨中,目光很黯淡,一个身穿龙袍,散发着一种让我很害怕气息的男子,望着他,不说话。
第二日他告诉我,他要走了
那天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听养父说,要留住一个人,首先要留住胃
于是我向厨房的阿姨,学了整整一个上午,做了盘炒鸡给他,我知道他还没尝过鸡的味。他没有拒绝我,当着我的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风一吹,他的脸上满是泪,孤独的背影,越行越远。
自那日我便没有再见过他,后来养父在官场舞弊,全家下牢。我本应该处死,可后来皇上下了一道圣旨,我便卖去了青楼,做了白蔷薇。
我很是讨喜,便被如娘,做了花魁。
我依旧在台上唱歌,只记得那场雨和他走的那晚下的一样大,一个人领着官兵走了进来,围观我的观众们都退下了,他,默默的望着我,未语。我看得出他那平静眼神下,暗藏的忧伤。
"唱首歌给我听听"
声音很沙哑,他的脸被黑布蒙上,只留一双凌厉的眼睛。这么多年,我身上早已染上人间烟花,也看得出来,来者身份不一般。
我献了一首曲,他便走了。
此后他每天都来,每天都来听我唱歌。
在落日的余晖里,我弹奏了一首琵琶曲,这几年的岁月,竟越发让我思念那个和尚,也不知道他此刻在何处?有没有忘了我?也对,我此生注定只能是一个风尘女子,我眼底有无尽的思念。这时余晖散尽,闹市平息。我缓缓起身,抱着琵琶,望着远处的人群,会不会有那个臭和尚呢?却不想远处有人策马而来,来人黑发鼎冠,鲜衣怒马,正如年少初见,久别思念那模样。他说:“我带你回家。”
"和尚!”
我失声喊道
那有年少时七分像的脸庞,还有那熟悉的气息…入青楼几年了,我从未哭过,也从未为他人哭过。此刻冰冷的液体在我脸上划过。
可,我却怕了…那双眸子,那个每天来听我唱歌的神秘男子就是他吧。如今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和尚了,而是权高味重的王爷,当今,手下数万亡魂的将军。
我下意识跑了,我知道我们不会有可能,当年皇上下的那道旨,就是为了让他现在身败名裂。他是我的心上人,但我不能…毁了他。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我问佛,剪断尘缘又如何?最终还是为她奔波,万事蹉跎。刘彦谨手微颤,皇上囚禁了他数年,出来却只见她这副模样。刘彦谨可以放弃了所有,放弃了如今的王爷,将军身份,也可以放弃了将来的江山,毕竟帝王江山如画,不及你耳鬓珠光,我金冠王座,却是一位薄情寡郎。
.世间再无那样一个你,肯与我相依,千里迢迢一心相惜,再不问别离。
刘子钦哥…果然当年的方丈说得好,你唯一之劫,便在于情,情,果真是个伤人的东西,曾经帝王,如今醉鬼。
…
作者本大顺便把下一篇的男主透露一下
作者本大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