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帮我买个卫生巾

分部的待遇的确没有总部好，但也不差，还配了员工宿舍，距离公司还挺近的。许欣刚到，工作上没什么事，但心里的事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周升那里黎禹霄的信息不多，她也不能直愣愣地就向他问东问西。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许欣请了人去查黎禹霄的情况，他的住址，公司，近况，几番下来确实清楚得很。

黎禹霄住的是一栋比较老的楼房，没有电梯，还住在七楼，离市区也远。公司是一个月前宣布破产，他好不容易才升了职，却碰到这个结果，对他打击确实大。

许欣没和他说过什么话，最多也就是节日群发的祝福。顶着群发的幌子，做着私心的意图。

最近的也就是给他的生日祝福，没办法说太多，只能用这种不刻意的提醒，告诉他，还有许欣这个人。

许欣在他楼底下徘徊，周围人来回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

许欣知道了他家在哪个单元，哪个门号，却又没有勇气和信心上去，敲开那扇门。那扇门后面，还是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但是她来，不就是为了见他嘛？都到门口了却又不敢，没有这个道理！

许欣一鼓作气，噔噔噔噔地一下上了七楼，喘着气试图放松自己，舒缓心情。

许欣都到这了，没理由不敲门。

许欣拨通了他的号码，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来电铃声那刻，心也跟着跳的厉害，兴许下一秒就要跟他见面，神色都紧张起来，手心被捏出了汗。

许欣没接？

许欣又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两声铃声，他的一声蓦然跟在后面，音色冷冽却对许欣来说那么热切。

黎禹霄喂？

许欣喂，喂

黎禹霄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个号码，你找错人了。

电话那头是他冷淡的声音，微微低沉没有活力，许欣听了不觉心疼。

许欣我，是我……

许欣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这下也没有什么好藏的了，许欣直白地敲起了门，一下两下三下，像在等他的心门。

开门的瞬间，黎禹霄猛地一愣，皱起了眉，眼神微眯着打量。

许欣我，没找错人。

黎禹霄你，许欣？你怎么来这儿了？

许欣抿嘴一笑，看着面前这个人，还是她熟悉的那副面孔，神色虽然变化了，但没错还是他。

他的胡子似乎很久没有打理了，穿着的衣服也有些随意，不算邋遢，但就是和他的气质不搭。

许欣不让我进去坐坐嘛？

黎禹霄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敞开了门。

那一刻，许欣仿佛是打开了那道一直距离自己很近却无法跨越的鸿沟。瞬间，有束光，打了下来。

黎禹霄进来吧。

屋子比许欣想象的要大，两室一厅，调查的人说是黎禹霄和一个大学室友一起租的。

许欣扫了一眼，很多东西都搬了出来，衣服也堆在外面，有些乱，倒是不像他的风格。高中的时候，黎禹霄的书桌算是整洁的了，甚至比有的女生收拾的还要干净。整整齐齐地摆着书，看着的确赏心悦目。

许欣有些瞠目，叹了口气，脸上还挂着笑容。

黎禹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黎禹霄你不在这儿工作的吧？

许欣我，我调职了，就在J市。

许欣我，我听周升说了一下你的事，就，就过来看看。

许欣说的越来越没有底气，眼睛也不敢看他，飘忽不定

黎禹霄周升可不知道我住在哪儿？

黎禹霄眼神冰冷，严肃地质问着许欣。许欣倒是一惊，有些慌，她竟然不知道这件事。一下，尴尬上了头。

许欣心里暗想

许欣我也不能告诉你，我花了那么多钱找人查你吧。

见许欣支支吾吾地，黎禹霄也没再追问。

黎禹霄你不想说就算了。

黎禹霄你过来找我，是有事嘛？

黎禹霄我现在确实没有闲心也没有能力帮你什么。

黎禹霄以前上学的时候，能帮你解几道物理题，现在也都用不上。

许欣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心里堵的难受，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紧张焦躁加上一口气上了七层楼，着实令她疲惫，细汗不自觉流下，淌到了许欣的眼眶。

许欣我，我能，用一下洗手间嘛？

黎禹霄中间那个就是。

许欣笑着一下扎进洗手间，开着水龙头，不断用水冲洗着自己泛红的脸。看着水流一股一股流下来，许欣瞬间觉得不舒服。

许欣不会吧？！别吓我啊！！

果然，许欣蹲在马桶上，看着那两张带着血迹的厕纸，心如死灰。

许欣怎么，怎么就赶上今天了呢？！

厕所里，许欣犹豫再三，脸拧成了麻花，纠结着但还是微微开了口。

许欣那个，我，我生理期来了。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买个卫生巾啊？不好意思啊！

黎禹霄什么？

门外坐着的黎禹霄一惊，很是不可思议地发问。

许欣我，我现在需要卫生巾！

黎禹霄额哦。

黎禹霄听清楚了，老实嗯声。

黎禹霄要，什么牌子的嘛？

许欣就，就SF的就行。

黎禹霄好。

听黎禹霄的意思，貌似这种事，他是经常做的，还会问牌子。不过也对，毕竟他也交过女朋友。

许欣默然待在卫生间里，看着架子上凌乱的物品，快要满了的垃圾桶，洗衣机旁边一堆的衣服。难以想象，这是那个连书桌都安排得整洁干净的黎禹霄生活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