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熟悉的小院,熟悉的杏树,当再次踏上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今天,是父亲下葬的日子。白汐一夜未眠,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发呆。天亮时,张起灵来到窗前,敲了敲窗户,白汐机械的转过头去,盯着他看。“走吧”张起灵轻轻开口,看着眼前的少女。“小夜。。。”少女低着头,唤他。“嗯”张起灵安静的等着下文,却好久没有声响。
看着父亲的棺椁渐渐没入土中,白汐红着眼眶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不能哭了,再哭也没有意义。她的父亲,她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一定。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整个陵园空无一人,白汐依旧站在坟前,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记忆里的慈祥温柔,却再也不会再呼唤她了。“滴答”水滴缓缓滴下,天上不知何时乌云盖顶。少女伸出手,雨一滴滴的落在少女手上,就像那天父亲落下的血。白汐仰起脸,眯着眼睛看着乌云,雨从斜风细雨变成了倾盆瓢泼,豆大的雨砸在少女脸上,顺着脸颊滑落。白汐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满脸的水渍分不清雨水和泪水。
一把伞撑在了头顶,白汐缓缓转头,张起灵的脸映入眼帘。“小夜。。”“我在”张起灵扶住白汐的肩膀,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感觉到少女在微微颤抖。张起灵心里长叹一口气,“先回去”
“小夜。。”白汐呢喃着唤他,仿佛溺水的人手中的一根救命稻草,绝望而又迷茫。
张起灵搂住白汐的肩,将她拉入怀中,一只手横在侧面替她遮挡住绵密的雨丝,“我一直在”俯下身,在白汐耳边轻轻的说到,白汐猛然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依赖和希望,“真的吗?”白汐试探的问。“嗯”
杏花树下,白汐抱着膝盖坐着,刚继任家主的她很是力不从心,族内反对声一片,尽了全力也只是勉强压住。
张起灵从远处走进来,踏进院子便看见这一幕。女孩坐在树下,今日的她一身红裙,杏花落满了裙摆,倒是给她平添了几丝生气。只是她的脸苍白的触目惊心。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你喝酒了?”“嗯”白汐头疼的厉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闷闷的嗯的一声。张起灵看着她的脸,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眼睫低垂,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落寞和委屈。
张起灵轻轻伸手,摁上白汐的太阳穴,不轻不重的揉着,“汐儿,别太沉浸进去,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白汐在他手下毫无反应,像尊没有生气的木偶。张起灵用手盖上她的眼睛,“睡会吧”
女孩依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别太逼着自己,你还有我”
最后四个字落下,女孩终于抬起眼睛看着他,认真的一遍遍的打量着,仿佛从来没见过他一样。张起灵不动如山,清澈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她的影子。女孩突然将头埋进他怀中,眼泪猝然决堤,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在他怀中哭成一团。张起灵松了口气,搂住怀中的少女,在树下席地而坐,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给她无声的安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怀中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张起灵低下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白汐抹了把泪,“小夜。。。你会陪着我的,对不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无助的寻找着安慰。“嗯”白汐看着张起灵的侧脸,笑出了声,他话不多,却总能给她最好的安慰,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安全的。白汐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哭,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她握着拳头恨恨的说。张起灵看着她重新焕发生气的脸,无声的笑了,“想哭,就来找我”他把玩着白汐海藻般柔软的长发,温声说到。
日薄西山,白汐从他怀里钻出来,张起灵站起身,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拿出一条精致的手链递给白汐“送你的”耳朵有些晕红,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白汐噗嗤一笑,伸手接过。手链是很漂亮的月光石,在手里凉丝丝的。“好漂亮”她由衷的感慨,将手链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张起灵将目光移到白汐的手腕处,白皙的皓腕上带着白色的手链,像带着一轮明月。
“小夜,手链我每天都会带着的,我送你的坠子你也要一样哦”白汐宝贝的将手链翻来覆去的看着。“好”张起灵起身拉住她的手,嘴角仰起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