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陪葬坑的壁画都鲜艳了起来,其中眼睛变成了红色,其他地地方各种色彩不知道何时变得无比绚烂。如果不是上面的剥落,沉采鱼肯定会以为壁画是在几十年内画上去的。
沉采鱼眯了眯眼看着墙壁上的壁画,头顶上也有很多。一靠近这些壁画,沉采鱼就看到壁画上的眼睛由红转黑,像是有一群和飞虫一样的东西敷在上面。
沉采鱼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对吴邪说:“别看那些壁画,这些壁画不对劲!”说完,却不见吴邪有所回应。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吴邪已经直愣愣的愣在那,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壁画上的眼睛,像是着了魔一样。
沉采鱼不敢去拍他,这种情况只有吴邪靠自己的毅力醒来,若被她中途打断,只怕是吴邪醒是醒了,但后半生都要疯疯癫癫的度过了。
沉采鱼握住吴邪的手,“吴邪。”
吴邪梦境——
吴邪看着眼前的壁画,神情有些恍惚,转头去寻找沉采鱼,却发现原本在他身边站的好好的沉采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采鱼!采鱼!”
吴邪大声呼叫,周围寂静无声,恍若刚才遇见沉采鱼就是他做的一场梦。
“天真,天真!”
他看见胖子跑进来。“胖子?”
胖子:“我可算找到你了,我听着你声音追到这儿来的!”
吴邪忽然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他在遇到沉采鱼之前的确也遇到了胖子,然后让胖子往前边走,和他汇合。想起沉采鱼:“对了胖子,你看到采鱼了吗?她刚刚就在我旁边。”
胖子看了看这个陪葬坑,摇摇头:“小采鱼……?没看见。小天真你就算是喜欢我们采鱼同志,也不用幻想出来一个陪着你吧~”胖子挤眉弄眼的揶揄吴邪。
吴邪头疼的叹了口气,往胖子肚子上扫了一眼,这一扫可不得了,胖子的肚子比来时明显鼓了一圈,表面还凸凹不平。
吴邪伸手戳了戳胖子的肚子:“你这,你这肚子是怀了还是怎么的啊?”
胖子连连躲避,开始扯皮:“这不是来的时候就这样吗?”
吴邪:“拿出来!”
胖子企图蒙混过关:“什么呀?”
吴邪对这件事态度很强硬,胖子只得拿出来,将雷公像捧至眼前,“嘿怎么回事啊?你看,这什么呀这是?怎么还让它给跟上了,你谁啊你?”
吴邪:“我怎么跟你说的呀?咱们是不是下来找我三叔线索的?”
胖子:“是啊!”
吴邪:“咱们下来是来捣乱的吗?”
胖子:“不是啊!”
“那你这是干什么呀?”
“这,这……这,我抱会儿啊……”
吴邪气道:“抱会儿你……”
“我抱着舒服,我抱着不行吗。”
说完打量起这个陪葬坑,发现这里有很多的雷公像,把怀里的一扔,就去亲热的和这些陪葬的雷公像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吴邪看着壁画和雷公像,越想越不对劲,好不容易劝好胖子正要和胖子离开时,有一个类似包裹木乃伊一样的棺倒在眼前。
里面站着的是一个形状似人,造型类似于士兵的东西。
吴邪想到吴二白给他科普的哑巴皇帝的故事里面就有一个和这个很相似的东西……纸人。
哑巴折纸人,芝麻当眼睛。
胖子新奇的在纸人脸上戳了戳,却不料纸人突然复活,开始攻击吴邪和胖子。
吴邪和胖子开始左右躲闪,胖子刚找到一条出路,大声的吆喝吴邪快过去。
吴邪脸上一喜,正要上前,胖子的笑容还在眼前,下一秒,一根乾枪刺入胖子胸口,胖子被牢牢钉在墙上。
吴邪笑容一滞,一种极端的恐惧浮上心头,不是因为他现在的处境,而是被钉在墙上不断流血,不知生死的胖子。
心中怒气横生,带着决一死战孤注一掷的勇气,与纸人搏斗起来。
吴邪被纸人惯倒在地,生死存亡之际,张起灵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和纸人搏斗起来。
有张起灵在,吴邪又多了些底气,纸人不慎被烧,吴邪灵机一动,拿起旁边的陈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酒,往纸人身上砸去。火势更加汹涌,纸人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带着不甘倒在地上。
吴邪这才喘了口气,而歇下来,胖子的死就像是洪水一般闯进他的大脑,带着不可逆转反抗的意味。
吴邪颤抖着,“胖子,胖子死了。”
张起灵眼瞳有一瞬的睁大,不可置信,再慢慢恢复到毫无波澜,沉如死水。
吴邪咬着牙:“走,带胖子回家……”
话音刚落,那被烧的几乎只剩残躯的纸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根带火的乾枪飞过来,张起灵本能的挡在吴邪身前,替吴邪挡住了乾枪。
泵出的血打在吴邪的脸上,是那么的温热,吴邪只觉心里凉的发冷,险些崩溃,他快步上前抱住张起灵的身体,那个强大的,不可一世的神,就那样躺在他的怀里,生命消逝的感觉好似流淌在吴邪指尖。
张起灵忽然就弯了弯唇,这是他第二次对吴邪这样笑,他记得上一次是阴兵借道,内心的恐惧又增大了,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见沉采鱼走了过来,沉采鱼含着泪,一声声的质问他,“起灵哥哥为什么会死?胖子呢?他们为什么死了?”
画面一转,他看见沉采鱼揽住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胳膊,对他笑语嫣然:“吴邪,这是我男朋友,过几天我们就结婚了,你一定要来啊!”
又见她面目狰狞的对他吼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来南海王地宫!要不是你,起灵哥哥和胖子就不会死!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他看见刘丧走过来,和沉采鱼一样,质问他,指责他,“都是因为你,现在好了,所有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去死!是你害死了偶像!是你害死了胖子!”
沉采鱼:“都是因为你!!”
吴邪颤抖着,恐惧着,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是我,采鱼,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小哥,我没有……我没有害死胖子!”
他看着手中沾染的张起灵的血,和死在旁边的胖子,从不肯相信到难以接受,最后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恐惧当中。
他满脸的血、泪横流,已分不清哪里是泪哪里是血,手中沾满了张起灵的鲜红,陷入难以自拔的罪恶感之中。
吴邪语无伦次,“是……是我害死了小哥,是我害死了胖子,我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不死……”
——
沉采鱼看着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的吴邪,吴邪的嘴中有时会溢出一两句含糊不清的话。沉采鱼靠近去听,她听见吴邪在说,“我为什么还不死!”
沉采鱼鼻尖一酸,吸一口气,与其让他在幻境中那么痛苦的说出这样的话,倒不如孤注一掷的唤醒他。
沉采鱼拍着吴邪的肩膀和胸膛:“吴邪,吴邪你怎么了!你醒醒,都是假的!那些都是假的!你醒醒!我在这呢,吴邪你醒醒!”
吴邪突然发出一声惊吼,睁开眼睛,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在那里,曾经洒满了张起灵的鲜血。
沉采鱼伸手在吴邪眼前晃了晃,声音带了些哭腔:“吴邪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吴邪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叫他,他看见沉采鱼焦急的脸庞,泛着泪花的眼睛,伸手将沉采鱼抱入怀中。
身躯还在颤抖,吴邪将头埋进沉采鱼脖子,“别,别离开我……采鱼,采鱼……”
沉采鱼反抱住吴邪,拍拍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吴邪。没事了……”
吴邪颤抖着将沉采鱼抱的更紧了,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躯。
沉采鱼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些温热,他……是哭了吗……
沉采鱼抱住吴邪:“吴邪,我忘了告诉你了,壁画有问题,都是我不好……吴邪不害怕,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