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二白低头不语,沉采鱼又道:“二叔,你知不知道海底有一种叫做人手贝的生物。”
吴二白抬头:“略有耳闻。人手贝是一种贝类生物。”
沉采鱼:“二叔你说那些上岸的贝壳和复活的纸人纸马会不会都是人手贝?先设一个假设,人手贝可以通过依附在纸人纸马身上,能够控制纸人纸马的活动,这才有了纸人纸马的复活。”
吴二白:“是有这个可能,但人手贝这种东西能不能依附旁的东西还没有考证。”
沉采鱼:“二叔,这壁画出自哪里,我想去考察一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吴二白爽快笑道:“行,我让他们准备一下……”
沉采鱼:“不用了,现在就去吧。”
冶山是一片矿山,那地方一片平原一片山丘,除了镇外,就是各种野山坡和各种地质保护区域。
沉采鱼看着车子越走越偏僻,她倒不是怕,只是有些好奇,道:“冶山的矿山地下全是历代的矿道,最早发现的矿道是西周时期的,深入地下几百米的地方。我们要去的地方,和这些矿道有关系吗?”
吴二白:“我先带你去一个气象站,至于壁画的出处,要等去看完气象站之后。”
沉采鱼默不作声,暗自揣度吴二白带她来着的用意,最终只能放弃。无他,吴二白的心思,她猜不到,也不想去猜,她只要知道,他做的这些事不会让吴邪他们受到伤害就行了。
下车后,沉采鱼打量起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暗道,这地段貌似只能修坟地罢。不过,气象站这种东西,就得修建在环境干扰相对少的地方,这倒是极为符合的地方。
到山顶就看到了封住的老铁门和气象站已经腐朽的老挂牌,两边是黄水泥的围墙,不少地方已经坍塌,没有坍塌的地方,墙头上怒放着杂草,墙面怒爬着青苔和蜈蚣藤,那种长势简直要把墙给整个吞没。
往铁门里看去,看到了有一栋气象站的老建筑还立在那儿,外墙完全霉变斑驳,长满了青苔和藤蔓,地下的枯叶烂了好几茬,估计走进去能没到脚踝。
空气中弥漫着山上泥土青草和腐烂落叶的潮霉味,夹杂着铁门的锈味,闻到喉咙发紧。
沉采鱼丝毫不受异味影响,低声喃喃道:“这地方好像加大版的格尔木疗养院……”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那腐烂的废墟建筑中透出来,沉采鱼第一反应:潘多拉盒子。
吴二白趟着杂草,一脚浅一脚深的走:“走吧。”
走到那桩水楼,沉采鱼看到门口的外墙上,用涂鸦喷漆方方正正的喷了一行数字,很眼熟,貌似是个手机号码。
沉采鱼眯眼:“……这号码,金万堂。”
吴二白:“记忆力不错。”继续往里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没有电脑,气象数据那么多图表都是纸质的,这些档案有很大一部分已经电子化,加上这里是地区气象站,数据记录之后每年会汇总到南京气象站,所以留在这里的图表档案都是废纸,这些大批量的档案很大部分还留在这栋老建筑的档案柜里,挤了几十年灰和潮气。”
沉采鱼:“……那不得长蘑菇啊。”
吴二白:“……”
沉采鱼尬笑:“哈哈,您继续。”
站在一扇天蓝色门前。
吴二白:“建筑一共六楼,在一楼靠墙的一排柜子后面藏着一道奇怪的门。”
沉采鱼觉得其实也就是一扇普通的木头门,刷着天蓝色的漆,漆剥落的厉害,门框因为潮气都膨胀变形了。
沉采鱼猜测道:“这道们2楼到6楼都没有,只有一楼有,而且完全被档案柜挡住,是人为,目的是想要隐藏起来?”
吴二白点点头。
沉采鱼摇摇头:“二叔,这不是什么特殊的设计,其实就是个传达室的门。你看,在门边上的墙壁上,能看到后来砖砌的痕迹,是有人改了这栋大楼大门的位置,我们进来的入口是后来开的,原本的大门在这里,这个被藏起来的房间,只是之前普通的传达室。”
沉采鱼和吴邪一样,都是学建筑的,只一眼就明白。
吴二白:“……”
吴二白的手下想要上前把门打开,沉采鱼看着破了一个洞和门锁处明显被人撬开的痕迹,摆摆手,示意不需要他们动手。
双手极富技巧的轻轻一推,眼前的门就摔倒在了一旁,本就不堪重负的门,碎了一地,扬起了一阵漫天的灰尘。
沉采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脸上有了些灰尘的吴二白,咽了咽口水:“……哈哈哈,这不是,失误,失误!”
吴二白面无表情的拿出帕子将脸擦干净,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走吧。”沉采鱼也不知道他也没有生气。
里面是一个简陋的起居室,腐烂发霉的写字桌,单人床,热水瓶上全是蜘蛛网,天花板上的腻子都发潮脱落了,覆盖在地上。只是这单人床上为什么会有一句尸体,还……衣冠不整的……
听雷
不过,干尸身上那件夹克衣服沉采鱼倒是有些眼熟,脑子忽然嗡了一下,喉咙发紧,那是吴三省常穿的夹克!随后,沉采鱼又冷静下来,干尸的形状有些奇怪,貌似是坐着的,而干尸现在为什么在床上,只怕是吴邪已经来过这个地方了,不出意外那凌乱的衣衫也是吴邪给扒下来的。这具尸体既然还在这,就说明不是吴三省,可尸体穿着吴三省的衣服,只能断定这具尸体和吴三省的关系斐然。
沉采鱼摸摸的脖子,啧啧称奇,吴邪都扒人衣服非礼了,居然没诈尸。
沉采鱼拿起放在一旁的身份证,杨大广。转头在犄角旮旯的角落里,沉采鱼看见一个磁带,伸手拾起,“二叔,有播放机吗?”
吴二白递给手下一个眼神,那下手点点头出去了,不过片刻,就抱着一个播放器交给沉采鱼。
沉采鱼找到一个插座,不知有没有电,将电源插上电,将磁带放进去。
大概有30秒的空白,沉采鱼暗想,难不成没有电?之后播放机里穿出来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打鼓和低呤,这些声音是间歇的,伴随着大量的白噪音。
沉采鱼皱眉,这都是些什么杂音啊!却不甘心的一连听了几次,忽然沉采鱼意识到什么——是雷声!
这磁带里,录的都是打雷声!
又重新听了一遍,才意识到,录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雷声,各种频率,声响,还伴随着巨大暴雨声,至少是雷暴的级别。
为什么要录雷声?雷声里面有什么?他想知道什么?谁让他录的?有什么目的?哑巴皇帝!和哑巴皇帝有什么关系!西海落云国,南海王……
有太多的问题浮现在沉采鱼的脑中,似乎这些东西都是有关联的,可她怎么连都连不上。
吴二白看着陷入沉思甚至有些癫狂的沉采鱼,皱眉:“采鱼!”
沉采鱼蒙的惊醒,额上划过一丝冷汗,她居然中招了……
“二叔,雷声有问题,不能一直听,会出事,这地方不可能只有一个磁带,吴邪应该来过这里,剩下的磁带应该被他拿走了,他会不会出事。”
吴二白:“采鱼,你现在的情况不能继续下去,我们先回去,明天调整好状态再继续。”
吴二白态度强烈,不容人反驳,沉采鱼只得先回到家中。
那盘磁带,沉采鱼牢牢攥在手中,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忽然窗台上隐约有个模糊的人影,沉采鱼双眼一眯,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抽屉处,缓慢的掏出一个迷你手枪。身后忽然觉得有些温热,似乎是有人站在了她的背后。这种情况对她非常不利,手慢慢收紧手枪,一个假动作骗过那人,成功的转过身举起手枪。看着那人夹杂着一些灰金色的眼睛。
“起灵哥哥?你吓死我了!”沉采鱼将枪收回。
张起灵嘴角似乎有些笑意,转瞬即逝。
沉采鱼给张起灵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你说你,好端端的门给你你不进来,非要翻窗!大哥!我这是五楼!!”
张起灵:“方便,不高。”
沉采鱼:“……”
沉采鱼拿起薯片吃了起来,继续播放磁带,从播放器中穿来刺耳的雷声。沉采鱼顺嘴问道:“你从雨村回来啦。”
张起灵:“嗯,我第一个见的你。”
沉采鱼眯起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毫不吝啬的夸道:“瓶仔仔真乖。”拿出一个薯片塞到张起灵嘴里。
张起灵嚼着薯片:“……”瓶仔仔?什么鬼?
沉采鱼拿起放在一边的瓜子,慢慢磕起来:“起灵哥哥,你说这里面的雷声到底是什么呢?”将磕好的瓜子放在张起灵手里。
张起灵摇摇头,吃着沉采鱼磕好的瓜子:“……不知道。”
天上闪电一闪,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铺耳而来。沉采鱼放下瓜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异样,冲到阳台上,张起灵也跟着出去。
闪电再闪,雷声再次滚落下来,非常的清晰。
沉采鱼将播放器抱出来,调整录音频率,播放器中的雷声,两段雷声开始同步,最终和播放器中的那一段雷声,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
频率,状态,几乎完全一样。
张起灵拿起一件雨衣盖在沉采鱼身上,眼中带着看不出的温柔。
沉采鱼足足在雨中淋了十几分钟,张起灵在旁边给沉采鱼撑了十几分钟的雨衣。
沉采鱼进屋后,陷入沉思。
两段雷声完全一模一样?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情况,相隔十几年的雷声完全一样?假设这是巧合的话,机率无限趋向于零。细想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沉采鱼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吴邪拿给她一盘录像带——据说录像带来自于青铜门后——黑暗中的雨声和雷声。无数的联想思绪犹如乱麻。
眼前忽然一白,貌似有什么东西遮在了她的头上,头发被人轻柔的擦拭了两下。
张起灵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去洗个澡,会感冒。”
沉采鱼转头去看他,张起灵头发被雨淋湿,脸上面无表情的,耳尖处却有着丝丝红,雨水顺着棱角分明对下颚线划过凸出的微微滚动的喉咙,精瘦干练的锁骨,身上的麒麟纹身若隐若现。
沉采鱼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猛地羞红了脸,她原先穿的就是一件睡衣,还算保守,可再保守被这么一场大雨一淋,薄薄的一层布黏在身上,年轻完美的玲珑曲线就展露在人前。
沉采鱼不自然的扯过张起灵给她拭发的毛巾裹在身上,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我……我先洗个澡,你,你随意……随意。”说完就冲向房间。
张起灵看着沉采鱼的背影,抿了抿下唇,似乎在隐忍着笑意。一双眼睛流光肆意,煞是好看。
沉采鱼洗完澡出来之时,沙发上已经没了男人的踪迹,除了被拿走的磁带,空荡荡的房间内空余余温。
第二天,沉采鱼又找到了吴二白,一起前往杨家祖祠。同时,沉采鱼也查到了一些事情,例如:杨大广的父亲是个盗墓贼。
说起杨大广和盗墓,在洛阳嵩县伏牛山周边的山村,似乎盗墓并不是多大的事,那个年代枪毙的盗墓贼一卡车一卡车的。
他们要前往的地方,沉采鱼也有些了解,算是秦岭的支脉,有很多春秋时期陆浑国的大墓,而且一群一群的,发现了一座就能发现一大片。
很快,吴二白和沉采鱼他们来到一个墓碑前,墓碑原本应该都在泥里埋着,可这……明显的塌陷是……
沉采鱼伸手沾了一点泥土,在手上摩挲:“泥里有朱砂,还是炒过的,这是古代的修坟工艺,或许,杨前辈和杨前辈的父亲杨公贵一样,也是个盗墓的,而且学的很扎实。我调查过,这个村里的人大多姓黄,杨前辈他们或许是这个村子的外来者。还有,如果单纯的炒泥和朱砂,很快就会氧化,最多七八年的时间就会长草,而这个墓一直没有草的痕迹,杨前辈或许多次回村打扫过。很有可能是偷偷回来的。洛阳一带盗墓成风,若是偷偷回来扫墓是因为道德上的压力,几乎甚微。那个时候杨前辈他们整日追着雷雨云跑,是需要很多钱的,他或许是定期回来从墓里拿东西换钱的。另外,三叔或许也来过,说不定,杨前辈缒雷就是因为三叔。”
沉采鱼说着的时候,吴二白带来的手下已经将墓门收拾妥当。
吴二白:“分析的不错。走吧。”弯腰进墓。
沉采鱼紧随其后。
在墓室破口的外壁,上面刻着一些褪色的红字:慈父杨公贵龙墓。
沉采鱼发现这座墓有很多蹊跷,例如她伸手抹墓室外壁,外壁上有很厚的灰尘,抹掉之后,上面又有许多刻字,和外面刻“慈父杨公贵龙墓”那个人字体一致,有十几个刻字,都姓杨。
墓室的拱顶很矮,连沉采鱼也只能猫着腰前行。从外面看,沉采鱼认为这可能是一个至少上千年的大墓,但一进来沉采鱼就发现不是,这个墓时间与现在非常接近,最早的是清朝的,但看着混乱的制式和里面一些带着西洋味的图案,还有技术非常成熟用机器压出来的琉璃瓦,沉采鱼甚至觉得这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墓了。
吴二白:“前面就是壁画的所在地。”
沉采鱼猫着腰快走几步,看到了所谓的壁画,上面画了很多乌云和闪电,壁画的风格无法分辨,沉采鱼只能大胆猜测这是宋朝的画风。除了满墙的云啊雷啊,就是各种各样的雷哥。
壁画的下端,画着无数的山石,山间有树有亭台有楼阁,还有一些穿着白衣官服的小人,正在山顶和楼阁中侧耳,似乎在听天上的雷声。
沉采鱼皱眉:“错了错了,这个墓各个时期的东西似乎都有,这些壁画也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我原先猜测是清末民初,可那个时期世道已经变了,能画出这种壁画的画师不可能给人画墓里的装饰。这个墓,是民国是的建的,杨家的祖先修了这个墓之后,把其他古墓里的壁画割了过来,贴到自己的墓里做装饰。”
沉采鱼:“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满墙的壁画都非常珍贵,保护的也好,没有什么氧化,雷公画的惟妙惟肖,极具神韵。而洛阳有一些很神奇的盗墓贼,他们对于书画的造诣非常高,看上去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就是看得懂画。杨家或许就是这一只。这些壁画,有可能是从一个宋墓中盗出来的,而壁画中画的内容,和听雷有关。那么杨前辈的祖辈,可能很早就接触听雷这件事了。杨前辈在传承祖训的时候,知道了雷声中有所奥妙,也可能是杨前辈在这里祭拜祖先的时候,看到了这些壁画,发现了壁画中的奥妙,从而对听雷产生了兴趣。但也不排除三叔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
沉采鱼:“现在的问题,这些壁画都出自宋墓,那个宋墓到底是谁的墓主人为什么对雷声感兴趣,雷声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吴二白沉默的听完沉采鱼的讲述,不急不缓道:“走,带你去下一个地方。”
吴二白带着沉采鱼来到一个暗门,是一道翻门门轴原本应该在墙壁中间,整个墙壁可以旋转。可现在……坏了……
而墙角有一个类似铲子打出的盗洞,一看就老手艺人了,走哪毁哪。
内里摆放着一个老石棺,棺材上全是红漆打底的描画,和外面那些壁画细节远看几乎一样。但诡异的是,这个棺材上面有一个砸下来的大钟。
沉采鱼暗道:吴邪!王胖子!都毁了!!
沉采鱼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走到棺材旁,棺材上也有一些稀碎的裂痕,支支扭扭的。
沉采鱼费力的辨认被大钟压住的石棺盖上的内容,和外面那些壁画几乎一模一样,沉采鱼舒了口气,还好没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个想法刚落地,就看见壁画上有一个一个小人,只露出一个头。这个小人和外面那些壁画上的不太一样,有着奇怪的特征——耳朵特别大。
除了这个,再看不见其他的小人了,也不知是只有这一个,还是有一群,他们在听什么也不知道了。
沉采鱼无法,只得着手查看砸在石棺上到大钟。
这个钟很大,堪称庞然大物。像是反扣的钟,是铜制的,长满了绿红相间的千层锈,似乎是一个声音放大的装置,从花纹来看,石棺和这个大钟是一体的,这个大钟原先应该是悬挂在石棺的上方。
似乎石棺里的尸体,会用这个装置听某种声音。包括外面的壁画,这三样东西都不属于这个墓,应该来自其他地方。
沉采鱼将耳朵附在大钟上,侧耳倾听,里面似乎有一些类似水的声音,淙淙声不绝。从地表传来。
沉采鱼:“二叔,这下面有地下河。”
吴二白:“地下河?”
沉采鱼:“嗯,我听到了流水声,从地表传来。对了二叔,能不能把这个钟挪开,我想看看尸体。”沉采鱼讨好的笑了笑。
吴二白一挥手,吴家店下属上前开始挪动大钟,从钟内似乎传来了人的窃窃私语,好像有无数人都在同时说话,但仔细听发现根本听不懂,这些声音集中起来,指向那个石棺。是石棺中发出的声音?
沉采鱼立刻制止:“别挪了!别动这个钟!”
吴家下属受到吴二白的眼神,退下。
沉采鱼脱掉外衣,将上衣塞进裤子里:“二叔,我爬进去看一下。”
沉采鱼开始扭动自己的肩膀,整个人的形体猛地变得松垮,顺着钟的缝隙将自己塞进去了。沉采鱼曾经缠着张起灵学过缩骨功,虽然不太成功,但也能够缩小一些。再加上她本身就娇小,那个缝倒也可以钻进去。沉采鱼这才提出了这个要求。
沉采鱼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就看见一个僵硬且诡异奇怪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她要是再往前一点点,指定和尸体来个亲密的接触。沉采鱼拍了拍心有余悸的胸脯。
之所以说诡异奇怪,是因为这个尸体长着七只耳朵,七只耳朵按照一个特别奇怪的方式排着,一直延伸到脖子和后脑勺。耳朵似乎对着棺材外的大钟,也就是那个大的集声器。
七只耳朵……这实在太诡异了……
沉采鱼将手机凑近尸体的耳朵,每只耳朵都有耳孔。沉采鱼不禁懊恼今天没带眼镜,脸隐形眼镜都没带。只得凑近了些看,就看到这些耳孔都是人工打出来的,打在耳骨上,下颚骨上,还有颅骨上,耳朵的形状都是用刀割出来的……皮。
沉采鱼咋舌,是个狠人。
同时确认了七只耳朵并不是长出来的,反而像是一种特殊的类似纹身的装饰。
在中原地带,这样野的,有点远古崇拜的习俗很少见,这极大的体现了这个族群对于声音的崇拜。
墓主人的衣服虽然已经腐烂,但确实是中原的葬式。而耳朵上,脖子上,甚至周边,都有很多的类似珍珠的东西。
沉采鱼掏出帕子,捡起一个“珍珠”。打算回头仔细研究一下。
沉采鱼摸到一块凸凹不平的地方,似乎是字,用手机照着:“闽越蛇种,南海王织。真的是南海国。”
闽越蛇种,据说古代七闽古国的人,都崇拜蛇,又是闽又是蛇,说明人是百越族人。山海经里说闽在海中,也就是很久以前,这块区域,是在海里的,和大陆是分离的,沉采鱼猛然想起一个故事——天姥追月。(天姥的故事有点多,我写在评论里吧。不占内文字数了。)
外面传来吴二白的声音,似乎是在叫她出去,沉采鱼将帕子装好,打算爬出去,脚下突然以空!!!
沉采鱼撑住石棺内室的两壁,勉强稳住自己。
吴二白听到声音,喊到:“采鱼,你没事吧?”
沉采鱼:“我没事,这棺材地好像有一个空间,我去看看。”
吴二白:“你别下去!就在上面看!安全为主!”
沉采鱼:“好,我知道了。”
沉采鱼半个身子挂在棺材低的空间上,手里的手机极力的往下照。
是青铜片,倒不是沉采鱼眼里好,而是这些青铜片大大小小像鳞片一样,整整齐齐的挂在下面的井壁上,手机的手电筒的光打在上面,会反噬一些光芒。沉采鱼这才确定是青铜片。
沉采鱼将身体支起来,慢慢挪到那条缝前,爬出去。
吴二白:“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沉采鱼:“没有,棺材底里的空间,我看到了青铜片,像是鳞片一样整整齐齐的挂在那。棺材里有个人,长着七只耳朵,除了本身的两只,剩下的都是用刀割出来的。在里面我还发现了一些类似珍珠对东西。”沉采鱼掏出帕子,展开,里面豁然躺着一个“珍珠”。“目前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我打算研究一下。”
吴二白:“先回吴山居。”
吴山居,吴二白书房。
“噔噔噔!”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吴二白将壁画用一块绒丝布盖上:“进。”
坎肩慌慌忙忙的进来,见到沉采鱼有一瞬的愣神:“二爷,小三爷他……沉小姐?”
沉采鱼:“吴邪怎么了!?”
坎肩:“小三爷……他们跑了……”
沉采鱼皱眉,忽然有些头疼。
吴二白站起来,走到桌案旁拿起上面供着的一根铜签,拿起,踱步走向坎肩,将铜签递给坎肩:“带着这个去。”
沉采鱼深知这个铜签的意义,不由替吴邪捏了把汗。
吴小邪啊吴小邪,你二叔还是你二叔。
坎肩咽了咽口水:“二爷,铜签,铜签不至于吧……”
吴二白睨了他一眼。
坎肩:“保证完成任务。"领了命,匆匆离去。
吴二白看了一眼沉采鱼:“采鱼啊……”
沉采鱼:“二叔,我也想去。”
吴二白眉头一挑,明知故问:“去哪啊?”
沉采鱼:“我知道二叔要去平霞,也知道你拗不过吴邪的。所以吴邪也会去。我也想去。”见吴二白微微张嘴,忙道,“二叔您先别急着拒绝,您知道我的本事的。寻穴探位我虽然做不来,但是古文秘史奇门八卦,机关暗术这些我还是有所涉及的。”
吴二白叹了口气:“不是二叔不带你,而是你家里那边肯定不会同意。”
沉采鱼眼睛一亮:“那二叔是不是我家人同意了您就带我去了!”
吴二白点点头:“只要你家人同意,我就带你去。”
沉采鱼笑了笑:“谢谢二叔!我会让他们同意的!那二叔我就先走了!”
吴二白:“我们在平霞等你。前提是你通过家人的允许。”
沉采鱼:“是!二叔平霞见!”
从吴山居出来,沉采鱼直奔到家。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式别墅,沉采鱼深呼一口气,进去。
“回来啦。”从厨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沉采鱼:“回来了”
“先洗手,等会喝汤。”
沉采鱼脸色一僵:“哈……哈哈喝汤啊,那个我在外面吃过了。”
“喝点汤。”男人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传来。
沉采鱼嘴角一抽,您做的汤什么味道您心里没点“哔--”数吗?每隔七天做一次汤就算了,干嘛自己不喝逼着我喝……
洗完手,男人端上来一锅汤。
“喝。”
沉采鱼眨着眼睛,撅着嘴巴扭着肩膀:“哈……哈哈,哥哥~人家不想喝汤汤啦~”
沉锌惒给沉采鱼盛了一碗汤:“喝完,滚。”
沉采鱼舔舔唇,心里打起了算盘:“我最最亲爱的哥哥,我喝了这汤,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啊~”
沉锌惒双手交叠:“你先说什么条件。”
沉采鱼眼神闪躲:“那个……我要出去旅游!”
沉锌惒微笑:“好,我把公司的事情解决好,我陪你。”
沉采鱼一愣:“哈……哈哈,可是人家就想现在去嘛~”
沉锌惒:“你想清楚了再说话,到底要去哪,去干嘛。”
沉采鱼:“……我想去一趟平霞。”
沉锌惒眼神微闪:“……不行。”
沉采鱼晃着沉锌惒的胳膊:“哥~我求你了~我保证之后一定会好好喝汤,别说七天一次,就是一天七次都行~”
沉锌惒揉揉眉心:“别闹,不安全,我不放心。”
沉采鱼:“我和吴二叔他们一起去,很安全的~”
沉锌惒抬眸:“吴邪也在?”
沉采鱼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昂。”
沉锌惒:“……那就更不安全了。”
沉采鱼着急:“起灵哥哥也在,我不会出事的~”
沉锌惒低下头,良久,沉声道:“……好,不过,你要跟着张起灵。”
沉采鱼:“嘿嘿嘿!我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我一定不会离开起灵哥哥一步的!”
沉锌惒无奈的摇摇头:“喝汤。”
沉采鱼答应的很爽快:“好!”
端起散发着泥土腥味儿的炖汤,放在嘴边,压下呕吐感,皱着眉捏着鼻子,一鼓作气的喝了下。
“呕……哥,你厨艺真是越来越……呕!”
沉锌惒:“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之后会好好喝汤。”
沉采鱼胡乱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去刷个牙。”
等沉采鱼走之后,沉锌惒走向阳台,打开手机,点开一个人的手机号码。
“采鱼要去平霞,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