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主人好了没有啊,我一定会找空去找他的,好不好。”叶星儿早已奔回屋中,独自坐在床边,注视着,那颗小小的,却拥有着如皎月一般无暇光芒的碧水青山。
“吱呀——”一人推门而入,叶星儿忙抬脸去看,却见是师傅,起身道:“您,来做什么?”
覃苛深吸一口气,想:是时候坦白了。
摇身一变,进化出圆形白色的长衫。夏,那衰老的身影渐渐变得高大挺拔,显出的亦是一张少年之脸,浅浅笑道:“夫人,我这不,来了。”
叶星儿吓得倒抽一口冷气,猛地转过身去,心里暗暗嘀咕:怎么是他?师傅呢?那刚才和我说话的……哎呀!”叶星儿狠狠地抓着头发。
“呀,别抓了,该脱发了。”覃苛忙拦住她,甜甜的笑着,“夫人,你害什么羞呀?放心,你刚才的表白我都听到了,你师傅呢,也不会有事。”
叶星儿不想理他,皱紧了眉。
“死妖王,你真以为捆仙锁,可以奈何的了我?”
一个凶狠的声音传了进来,这是天原星君。
“到了我的地儿,就别想走了。”
说罢,对着覃苛后背就是一掌。
他出掌之快,覃苛都还没反应过来,便扑倒在了地上。
“哎,覃苛!”叶星儿忙去扶他。
“叶星儿,他就是救了你一命,你也不必如此感激,妖是不会有真心的,别忘了你死在哪儿。”
天原刚说出口,便觉说错了话,忙闭上嘴,示意下人将覃苛押下。
“师父!”叶星儿大声道。
“叶星儿,别耍小孩儿脾气了。”天原尴尬道。
叶星儿皱起了眉,泪水滑落,带着些许哭腔道:“您老是这么说,干什么嘛!”
天原瞧了瞧自己的衣裳,忽的,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为师这件衣服可随心变色,朱红便为真心,你可见过此衣转为朱红?”
“见过!”叶星儿答道。生辰那日、刚才,她都是亲眼所见。
天原愣了愣,史上第一次没有多争,对下人道:“去,把那妖王放了吧……”却是满脸惆怅。世人皆知,名震一时的伏阳公主葬身之所——妖帝府。
天原一直认为妖帝猩猩作态,不知廉耻,妖界众生也皆为无情无义之辈,却怎知还有例外,不禁有些吃惊。
叶星儿渐渐平静下来,手中的碧水青山的光芒也渐渐暗了。不过,幸好覃苛没有落到天原手中。否则真的就会被送到灭妖殿了。
伏阳死后,唯一为她复仇的,竟是那28星君。后几人便建了灭妖殿,专门针对妖族。
不过在叶星儿眼里,妖帝从来不是个恶人。
他威震一方,平息了持续千百年的天妖大战,以一人之力战胜万古神兽,也当真是个战神,与伏阳可谓是天生一对。
妖帝也不光光是个统治者、战神,亦是痴情人。民间一直有这样一个美丽的传说:
伏阳公主嫁入妖帝府中,那日惨遭刺杀后,妖帝连在万妖山上挂了三年的白纱帘。
便是那文明六界的“凄纱三年挂”。
白纱在那座幽暗的,生满了乌草的山峰上,竟显得格外显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竟似那美人飘逸的裙摆在摇晃,在那凄凉的山谷中平添了些许忧愁。
这或许便是他心中深刻的哀伤。
但与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天界公主,妖帝又何来这万年的深情?可当真是惺惺作态,或是一见钟情。
叶星儿这许多年也未曾明白。
再说那下半句“焚剑永奏琴”。
传闻都到伏阳之死,是因为“一箭穿心”,还记那古书中道过:万年前,良辰吉日,那火之大,映的那深夜亦如白昼,朱红色成了天空的底色,掩盖了那一望不透底的蓝。
妖帝面无神色,毅然决然将那把铸剑族盖世的神剑“引天剑”丢入火海。只闻得一声巨响,那剑在火中骤然融化,再无影无踪。他满足的一笑,竟如此坦然。可剑是一个习武之人一生的至宝,又何况这把剑盖世无双,万古不可得……
从此以后,在这万妖山之上的妖帝再未曾使用过剑。但这琴声却又传了千古,至今在民间亦可闻那一曲,“谈笑忘忧曲”。
在之后妖帝便自请再入轮回,无人知晓了。
这千古一帝便就此消散于世间了。
叶星儿长叹一声,世上的痴情人,一个个都是如此这般。又再美的故事也不过如此,伏阳是这样,妖帝亦是。再看那“无情”的天帝,才是位高权重,一世荣华。
叶星儿独自愣坐在那儿,竟未觉天原早已离去。
那颗碧水青山,在幽暗的烛光下闪着微弱的光,无声的倾诉着那无限伤感的传说。
这与现在的她而言,或许,妖帝所做的一切也只能当成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