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梦境

橘黄色的暖灯下，是一片静谧如雾的梦境。

而她却像是死鱼一样的躺着，神情恍惚愣愣地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上看。

陈则烟程词，你其实是恶心透我了吧？

不然，你怎么会舍得伤我伤得那么深？

分明你曾经，那么的爱我……

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几分声嘶力竭过后的嘶哑，但是躺在她身侧的男人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个男人微微动了一下，陈则烟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禁不住心底的恐惧，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

陈则烟忽然感到了极度的茫然，又像是发自内心的恐慌，像是电视机上到点播放的连续剧，那些每次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总是容易让她束手无策，她已经无力再试图挽回什么了。

她忍着身上的酸痛感，没等他回答就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她动作很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单纯的只是想要回避他的回答。

下了床，她赤裸的身子就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空气中，橘色的光落在她的每一寸皮肤上，如梦似幻，衬得她整个人都柔美得不像话。

可她觉得，她仿佛是身处在炼狱之中，这里又空旷，又安静，四处的弥漫的空气都死气沉沉的，随之而来，还有那令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她记得，他曾经在这张床上与她缠绵的时候，那些温柔和偏爱，都那么的明目张胆。

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她，他非她不可。

可是，那天之后，为什么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好像一夜之间，真正的他和专属于他的那些温柔和偏爱，全部都通通都消失不见了……

此时此刻，她站在那里，赤身裸体的，肮脏而难堪，像一个垃圾一样。

程词陈则烟，你吵到我了……

陈则烟你折磨够了吧？

陈则烟……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程词懒懒地支起身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朝她看去，眉目间不怒自威，神情却是餍足而慵懒，隐隐的还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程词够？怎么会呢？当然没够啊！

程词怎么？陈则烟？你胆子大了？

程词还有，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下床的？嗯？

程词经过我允许了？

陈则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她想问他，她在他眼里，他究竟是把她当什么了？难道对于他来说，她就该这么贱吗？

可话到嘴边，这两句几番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变成了唇边一抹略带苦涩的浅笑。

她试图环抱住自己的身体，试图想留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可是没有用，一切都只是她的自我欺瞒，她所做的，都只会是徒劳无功。

她分明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可是还是禁不住的眼睛发酸，她忍住就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自嘲般的笑了笑。

陈则烟没有人给我这个权利，也没有人允许我……

陈则烟当然，我也没有这个胆子……

陈则烟但是，我太脏了，对不起。

最后一句话她回答得很快，就像是潜意识里也这么认为一样。是啊！她太脏了，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就连灵魂也亦是如此。

橘色的光似乎也想要试图遮掩住了她身上斑驳的痕迹，可是那些痕迹，像是他故意赠给她的烙印和羞辱一样，无论如何都抹不去，也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他皱了皱眉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把它说了出来，就好像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程词嗯，你脏……

程词简直是脏死了。

陈则烟嗯，我知道的……

陈则烟鼻子微微泛红，她应了一声，然后就没在说话了，她弯下腰蹲在地下摸索着，默默地把散乱在地上的衣服给捡起来。

衣服其实在落地之前就已经被程词撕成了碎布，所以她只能一片一片的捡起来，这是她所剩无几的脸面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程词下了床，拉过她的手臂就直接往床上带，她怀里的衣服破布一下子又散落了一地。

程词你在干什么？

程词你真那么脏？！

陈则烟那是我的衣服……

程词我管是不是你的衣服！我现在说不许捡你听到了吗？！

陈则烟程词，别逼我恨你！

说来也奇怪，她忽然就不怕他了，她恶狠狠地瞪着他，那般的明目张胆。

可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刚才还恶狠狠的看着她的目光还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即使他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可以说是面不改色的，连皱起来的眉都没有舒展开来。

他把她的双手拉到一起，然后单手把那双手扣在了她的头顶上，俯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难得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这样温柔缱眷而又带着蛊惑性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刚刚生完气的小孩子一样，又像是普通情侣闹脾气时，另一方柔声哄着一样，明明声音那么轻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浑身冰冷，可是又偏偏，那么轻易地，就让人沦陷……

程词你恨不恨我，和我没有关系……

程词我只在意，你刚刚把我吵醒了的这件事……

程词你说，我会不会生气？

陈则烟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程词那我让你来选择，你是想要我生气呢？还是想要我不气？

陈则烟那你告诉我，我有的选吗？

程词当然没有啊

陈则烟那你为什么问？

程词你猜啊

陈则烟我猜？

陈则烟你给我选择的机会，其实是想先给我希望，然后再亲手把它毁掉吧？

陈则烟如果我选择了我不想要你生气，那么你就会告诉我……

陈则烟我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不想让你生气你就不会生气……

陈则烟如果我选择想让你生气，那么更简单了，你会因此而更加的生气。

陈则烟我知道的，不管怎么样，不管我怎么选择，你最后都会说你会生气。

程词眯着眼睛看她，面上的表情悲喜莫辨。

他的手顺着她的曼妙的腰线上行，慢慢地靠近她精致的眉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