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穷人家,辛苦是辛苦但也充实,对于权贵之家,尤其是边伯贤这种,有权有势有媳妇养成,八年,巩固了国基,根除了叛党,建立了君威,还养大了媳妇,边伯贤觉得,日子过的太快了。
八岁的稚嫩小娃娃已经二八年华,是个大姑娘了,甚至来皇宫的一些臣子,他们议事时,那些个青年才俊的目光就不停地往鱼塘边看似哀伤思秋实则在想为什么锦鳞不能吃的女子身上飘,看的边伯贤笑的好一番诡异,愣是在他们妥善且理智的言语中找出一堆不妥,扣了三个月月俸,让他们过上啃菜的兔子生涯,三个月后,青年才俊变成了难民般的脸色,没瘦的直接查缘由,定是有贪污受贿现象,就这样,百姓皆道,圣上又“英明”的想出抓贪官的方法,简直是天下百姓之福。
皇上有旨,公事私事不得在朝堂以外的地方谈,为的是提高效率,这么点事在朝堂那么长时间都搞不定那要他们何用?
边伯贤不让任何除他和墨懿还有太监以外的异性靠近墨然,因为他要把她能走的其他路都堵死,即使她对他不是那种喜欢,那也没关系,她只认识他一个男人,墨懿两年前娶了个路痴媳妇可以忽略不计。
“咳咳咳……”
边伯贤是被捂嘴后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吵醒的,皱着眉头把人捞进怀里,昨天就不该心软让她吃凉食,这么热的天居然还感冒了。
他起身,用薄被将墨然裹得严严实实,便下了床给她熬枇杷,还有治感冒的药。这些个常用药都备在隔壁房里,守夜的丫鬟急急忙忙要去熬药,被边伯贤拦下来。
这吃进嘴的东西,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毕竟食物里下药,失了食物本色本味还是可以察觉的,中药味儿大,里面加些什么就未必防的了了。
等熬好了药回来,就见得床上站立着一个人影,没点灯看不真切,边伯贤走过去,人影一晃遍投到他怀里,看着胸口胡乱蹭的人儿,边伯贤将险些打翻的药碗放到床头柜上,这小家伙生病了就格外粘人,甚是可爱。
然而墨然担心的,则是她这样体弱多病,边伯贤要是不要她了怎么办。
边伯贤低头,将下巴抵在墨然消瘦的肩头蹭蹭,身体底子损了,怎么都喂不胖……她一向是少食多餐,平时一个糕点分个好几次吃,午饭也吃不下多少却老喜欢硬塞,就为了做给他看。
他爱的人,可以不那么健康,她的所有病痛他一路陪着她心疼;他爱的人,可以不喜欢撒娇小鸟依人,只要她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想要依赖的就是他;他爱的人,不需要门当户对给他地位的巩固,他当皇帝就是为了能有更大的权利保护她;他爱的人,他失去了两次,次次的痛苦都烙在心里,再也不想重温那样的回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她到刻骨铭心,只要她是她,是墨然就好了。所以他又怎么舍得不要她呢……
傻丫头,对她……对他,都有点信心好不好!
墨然感觉到脖颈上压抑的气息,刚要开口,边伯贤就调整好了心态,“然然,喝药。”
她接过碗后,仰头一口气吞咽,边伯贤借着习武之人较好的眼里看着她一动一动的喉部,在黑暗中苦笑,好乖好听话呢……那么苦的药眉头都不皱一下,她怕会失去他,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吧……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她真正将他当恋人看待。
墨然吞下最后一口药,脸色没有半点变化,以免边伯贤看了心疼。
边伯贤对墨然的温柔,在明,明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
墨然对边伯贤的温柔在暗,暗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墨然!”手里拿着奏折一身中衣的俊美男人眯着那双能蛊惑人心的黑瞳看着面前光着脚端着茶杯的少女。
“嗯。”少女还没来得及把茶杯放到桌案上就被男人一把捞进怀里抱起来放在他腿上。
“你知道这里是哪么?”男人嘴角扯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御书房。”墨然好像完全没看出来男人压抑的怒意,认真地回答问题。
“……”边伯贤暗暗磨了磨牙,“那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么?”
“感冒。”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快好了。”
“嗯,你也知道是快好了,那就是还没好,你那身子骨还敢在病的时候往外跑?还不穿鞋?”边伯贤怕改奏折发出轻微的声音都会影响病人休息特意在御书房改,结果呢?这家伙居然跑过来?边伯贤越想越气不过,把怀里少女翻过身,反手就是一掌拍在她屁股上。
“……”这是被打懵了的墨然。
“……”这是打了后悔心疼的边伯贤。
“找不到鞋。”她好委屈的解释。
……他就是怕她乱跑才把她鞋收起来的。
“细嗓子说,皇上改奏折改好久,没水喝。”
细嗓子是太监……哪个太监那么多嘴!
他不是没水喝,方才一个宫女刻意把水倒到他衣服上,还好死不死倒在大腿上,那宫女反应倒是迅速,立刻拿起帕子往他腿上招呼,这正常男人能忍?
于是边伯贤不能忍的把那宫女赐给众侍卫,并叫人烧了这件龙袍,真是不能忍,不知道他有点洁癖么!
这事后他叫人别再送茶水进来烦他。
墨然却是知道有时候奏折多或者有难事他要忙个大半天的,没饭吃没水喝,墨然表示挺心疼。
边伯贤懂她的意思,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曲起手指打算往她脑门上磕,但到底还是没舍得,只道“真想敲一下看看,敲下去你脑门肯定有回声!”
墨然看了看他的手指,拿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墨沉赶忙往回收,但是晚了点,他看着她脑门上的红印又要发作。
墨然认真的告诉他,“没有回音。”
他咬牙切齿地把人揉进怀里,“你脑袋果然是空的!”
墨然推了推脖颈边上蹭着的脑袋,推不开,不解,没有回声为什么还是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