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想不想念书。”边伯贤低头把她唇角的糕点屑舔干净。
墨然窝在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默默把手往背后藏。
这是什么意思?
边伯贤挑眉,“怎么?”
“痛。”墨然手握紧又松开,莫雪上私塾时有人顺便想到她,她与莫雪便一起上了几天学。
且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一个眼不明口不能言还极有可能听不见的废人一个,先生起先是不知的,以为她目无尊长不听课打了她好些天手板却还不见她“悔改”后才知道她的情况。
“胡闹!这样的人还读什么书?”那先生当时向莫尚书反映。
于是她再也没去过私塾。
现在一听到读书,她就只能想起打手板。
“……当初教你的先生姓甚名谁?”边伯贤对她再了解不过,哪怕就一个字他也能知道她的意思。
“……”墨然摇头,她是真的没有听课,也没有去记夫子名姓。
“……没事。”让人去查就好了,然然没必要记得除了他以外的人。
“以后我教你,教你读书写字,绝对不会打手板,但是……学习就该认真,不可半吊子,要是布置的功课然然不好好完成的话,每天去御花园散步时就不让你自己走路,得我抱,听见没?”
墨然严肃着一张脸,点头。
墨然最先会写的字是“边伯贤”然后是自己的名字。
她坐在边伯贤腿上小小的手抓住毛笔被边伯贤的大手握着,带着写字。
“笔画,是这样的。”边伯贤握着手心里的小爪子让笔尖在纸上划过墨痕。
“沉。”墨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纸上的大字。
“嗯。”边伯贤放开手让她自己写,暗想着幸好这不是用竹片写字的年代,不然他宁愿她当个文盲也不会让她学字。
墨然看了看自己握着笔的手,抬头看看边伯贤,再低头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抬头看着少年模糊的俊脸。
她现在能视物,但是并不清晰。
“自己写。”边伯贤伸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才翻开奏折开始审阅。
墨然把视线放回纸上,边伯贤拿了一张新的纸铺在上面。
她拿笔极其不熟练地照着笔画照猫画虎写出边伯贤的名字,正想写别的,纸就被边伯贤抽走。
她抬头看他,不解。
边伯贤把纸放在一边,然后她抱住站起来,把她放在凳子上,拿起那张纸,风干墨水后,走到书柜前打开机关,把这张纸放进去,然后关上机关,回来抱起娃娃继续改奏折。
墨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边伯贤,拿起一张白纸递给他。
边伯贤“……”然然这是做什么?
墨然示意,你不是在收藏纸么。
……
“唔?”御花园的道上,一个身着龙袍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终于看得出是五六岁的女娃娃,墨然晃了晃腿,示意他放她下来。
墨懿一边打哈欠一边跟着,“既然是散步就以锻炼身体为主嘛,让她自己走呗。何况……”何况你自己答应的,但是话他没敢说出来,嘤嘤嘤边伯贤的眼神好可怕有没有!
“功课,好。走,自己。”墨然小嘴一张一合,她刚学说话,不懂把要表达的关键词用语言表达完整。
“哦?是么?”边伯贤嘴角勾起一抹笑,显得那张妖孽的脸温和儒雅又……狡黠。“布置的功课是什么?”
“数字,到十,写两遍。有写完。”墨然认真地看着地面,等他放开。
“数字到十,你写了一到十,负数没学不计,但是零呢?”边伯贤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乖,明天好好努力。”
“……”对这么萌的小盆友挖坑让人家跳你好意思吗?白活三个副本了你造吗边伯贤!
说好的让娃娃健康成长好好学走路呢?
你丫根本为了一己私欲希望墨然一辈子不会走路好让你抱着吧!(系统君你真相了)
“唔咦……”一个身着凤纹黄绸缎的女娃娃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
黄色除了皇家哪个不要命了敢穿?这女娃娃自然是墨然,她自眼睛好了以来第一次看到雪,雪花落地无声,墨然盯着这片,这片落地后又赶忙去看其他,眼睛应接不暇地看着窗外景色。
突然,女娃娃腋下伸来一双手,直接将人抱进怀里,边伯贤并不算成熟的少年音在她耳畔响起“不好好睡觉,怎的连衣服都不多穿随便披一件就下了塌?”少年一向风轻云淡的俊脸上浮现一丝不满,将她衣服拢了拢,抱得紧紧的,放回还带着他体温的被窝,她一起来他就感觉到了,见她披了衣服便也没太管她,让她看了几分钟才把人抱回来。
“外面……好看,去?”墨然张嘴一边含进蘸了盐的软刷一边含糊不清地表达。
“不可。”边伯贤将水喂到她嘴里,拿了盆示意她吐掉。“太冷了,你体质太弱受不住。”
墨然抬头蹭了蹭他下巴。
边伯贤眼神闪烁几下,还是坚持不让。都怪以前那莫家,几岁的奶娃娃,洗头完擦也不擦,还在冬天掉河里去过,那时河面上还结着层薄冰呢,落了病根,现在怎么照顾都来不及,他越来越觉得,满门抄斩太便宜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