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边伯贤扣住她的手,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纠结于那碎瓷瓶。
怀里女娃却完全感觉不到抱着他的少年的喜悦和不满,只一个劲伸手要去抱碎片。
那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边伯贤看着怀里一言不发的女娃娃,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差点抱起人转圈,看她一个劲执着那花瓶,皱了皱眉,把她沾满献血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放在他的腰上,不管那血是不是会弄脏龙袍。“以后,这个才是你该抱的。”
留下满屋被震撼地说不出话的人,他直接把女娃娃抱走,连和她生父打个招呼都忘了。
墨懿看着表面没什么但实际已经乐疯了的某闷骚少年,他发现自己顺便被遗忘了。和屋里人招呼一声他也跟上去,告诉莫尚书以后娃娃便养在宫里了。
“懿亲王好走。”屋里人纷纷回神。
马车上——
“啧啧啧……”墨懿看着边伯贤怀里瘦骨嶙峋的女娃娃,太过消瘦的脸显得眼睛更大,也显得格外无神,“姓莫的那家伙是怎么养女儿的?我看就算下人的孩子也不至于五岁才这么点大吧?”
边伯贤皱着眉颠了颠怀里娃娃,好轻,带回去好好养着,至于莫家怎么养孩子……
“小全子。”
听见自家皇上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坐在车夫边上的小太监立刻应声,“回皇上,奴才在!”
“去查查莫家二小姐,从出生开始,能查到的全部告诉朕。”
“是!”
“然然……手还痛不痛?”边伯贤轻轻把她手抬起来查看,确定没有玻璃渣子扎在肉里,便不管马车里还有墨懿,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一下。
莫冉没有应他,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然然?”边伯贤试探地再问一声。
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边伯贤在叫的人不是她一样。
“咦?”一直在边上观察的墨懿突然伸出手在她睁得大大地盯着正前方的眼睛前晃了晃,却发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的天,她的眼睛……”墨懿的话被边伯贤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边伯贤对莫冉的一举一动都万分注意,又怎么看不出来,他示意他不许在然然面前说这种事。
墨懿会意,和边伯贤对着口型:她好像也不会说话!
边伯贤眼里阴沉万分,这莫尚书是怎么把他家然然养成这样的?!
墨懿恍然大悟,既然不受副本限制,那么他们不大有可能再分离,那么……这莫非就是第三劫?
“怎么样?”边伯贤给莫冉小心翼翼洗好澡,为了避免碰到被玻璃渣扎到的伤口,他先用浴巾包住她免得她冷以后一点儿一点儿用毛巾避开所有伤口擦去水渍。“冷吗?会痛么?”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他给她洗好澡,擦干身上的水,便给她穿上洁白的里衣,然后找了件大红色的衣裳给她穿上,她基本不出门晒不到太阳,这脸蛋儿一看上去就是病态白,红色喜庆些。他毫不嫌烦地拿起她一只手放进袖子,然后另一只手放进另一个袖子,整好衣领,仔细琢磨腰带这样绑会不会太紧那样绑会不会太松,最后给腰带打了个漂亮的结。
一代天之骄子,堂堂皇帝,对这些琐事都乐此不疲,甚至比办国事更细心。
怎么说,人的心态吧,就是这么奇怪。
莫冉只任由他摆弄,他做什么她都像没知觉的木头人一样,任由摆布。
莫冉抬头,眼前并非是一片黑暗,但是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真切,她脸对着那个声音还有些稚嫩但是很好听的少年的方向,一如既往地看着一片模糊,她不知道他的人是不是和他的声音一样,声音好听,人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是,她知道,这个声音好听的哥哥,怀抱很温暖。
从来没有人会那样对自己,丫鬟抱自己是因为自己看不见路,他好像不是这个原因,具体是什么她没心思想,她只知道,她喜欢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纤细精瘦地腰,感觉躲开了全世界,感觉比在黑暗中抱着自己躲在墙角更安心。
窗子透着遮掩不住的光,看起来就华贵的洗浴池边的小软榻上,一个去了龙袍只穿着纯白里衣的俊美少年,怀里抱着个清冷的女娃娃,他的手搓着布巾一撮一撮地将女娃的头发包住,一点一点擦干,女孩只是搂着他,一遍遍地在确定,这么温暖的怀抱真的是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