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市中心的医院里,二楼的一间单人病房被敲响了……
病床上的伍寂合上手中的书,摘下金框眼睛,眯了眯眼眸,
伍寂进来。
伍江海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来人正是伍江海,他一身黑色皮衣,嘴边也蹦出来许多胡茬,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仔细打理自己了。
伍寂你觉得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下那么大狠手。
伍寂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在病床前的沙发坐下。伍江海笑着将买的水果放到桌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伍江海这不是为了不让他疑心吗!怎么样,他今天联系你了吗?
伍寂联系了。
他伸手接过伍江海剥好的橘子,往嘴里塞了一瓣儿,顿时,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伍寂你这橘子是在哪儿买的,这么酸!
伍江海酸吗?
伍江海怀疑地吃了一瓣儿,瞬时被酸得表情扭曲,他忙起身吐进垃圾桶里,然后抽出一张纸递给伍寂,
伍江海快,寂儿,吐出来吧,这橘子也太酸了!
伍寂没事,已经咽下去了。看来,你这……又是被人骗了啊!
伍江海那大姐明明说过不酸的,关键是我还尝了她剥好的一瓣,也不酸啊,唉!
伍寂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心中感慨,他这父亲在那种谋略之事上很是敏锐,奈何就容易被一些小商贩给骗啊。
伍寂以后你还是别出去买东西了,原来也是这样,买回来的东西不仅贵,而且还都是次品,每次都把我妈气得不轻。
突然,像是触到了什么钉子,两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间淡了颜色,被一层悲伤笼罩。
伍江海可是啊,现在,再也听不到你妈骂我了啊!
伍寂爸……
伍寂愣愣地看着他垂低的头,心中百转千回,自己又是在无意间提到母亲了啊,说到他的母亲,那就是另一段蕴含着无尽仇恨的故事了。
伍寂的母亲名叫刘荷兰,与他的父亲是自幼相识,后来情到深处,就结了亲。在他们结婚两年后,伍寂便来到了人世。
伍寂还记得,那时候他的家是多么幸福,可是这种幸福只是延续了几年就烟消云散,因为他的母亲被人谋杀了……
那一夜,母亲就一动不动躺在客厅地板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他躲在外面,透过窗户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不能进去,因为这是母亲生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命令,“寂儿,放学了就跟阿南在外面玩一会儿,我已经跟阿楠妈妈打好招呼了,今晚你在他们家住,明天再回来,记住,一定等到明天再回家!”那个决定是他下了很久很久的,他没有进家去拿自己落的东西,而是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后来,他便跟了他的小姨住,因为父亲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直到某一天接到警局的电话,他才知道父亲逃了几年后被抓捕归案了……
他记得,那还是一个冬天,那晚他和小姨冒着严寒来到了警局,第一眼,他便看到了他父亲落魄麻木的模样,伍江海昏沉的眼眸中闪现着奇怪的情绪,像是要对他说很多话,很多重要的话。
伍寂轻轻拉了拉小姨的衣角,自然他的小姨也懂得他要做什么,于是便向警察苦苦哀求,得到了一次谈话的机会。
那天,他接着电话听父亲说了很多很多,即使在不大的年纪他也已经懂了案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