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幻出几个小瓷瓶来,浅浅一道法术在手心中又割出一条小口,片刻就装了六个小瓷瓶。他收了口子,带着瓷瓶就去了佛陀的房间。佛陀一向少眠,日日早起,今日也不例外。见东华过来,他起身迎上去,道:“昨日你说要留在此处,住处已经妥了。提供者这园子的员外,还有一处小院就在隔壁,小虽小点,也足够你一家用的了。这会儿狐后他们正在那边收拾,这就直接带你过去看看吧!”东华惊讶,佛陀这老小子平时不急不缓的,这次办事到是效率极高。
隔壁的园子名为“栖园,”与这静园仅一墙之隔,虽然小巧,却也算得上精致风雅。亭台楼榭,小桥流水,一样不少,只是房间少一点,院落小一点而已。东华原本对也只是需要一个偶尔歇脚的地方而已,有这么个院落已是相当满意。佛陀带他到正房,狐后和凤九娘正在里面收拾呢。“帝君,这间就做你的卧房了,你看看还缺什么不?”“多谢”,说着东华拿出小瓷瓶交给狐后,说道:“我要回去青丘一趟,这是这几日的,你们记得给小白吃!”佛陀道:“你不是前日刚给过?”“天界一日此地就是一个月,我回去看看小白总要点时间,有备无患。你们安排好就是。”狐后不知是何物,正疑惑呢,凤九娘开口了,“可是帝君,在青丘你就天天用你的血养着小九,如今又要如此养元神,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如何吃得消。折颜说过,有玉魂在,小九的仙身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东华低头深思状,”小白……她是我的妻子!(os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会速去速回,小白就交给你们照看了!”说完就走了,留下狐后和凤九娘感叹不已,除了感叹小九没有看错人,也决定要尽二人之力,把东华也照顾好,从最拿手的食补做起。
青丘。
刚到得往生海边,正巧连宋和成玉正在往生海边散步,见东华回来,二人连忙迎上前:“帝君,你怎的独自一人回来了?”“狐后他们暂且留在那边照顾小白,我回来带滚滚去看看小白,然后会留一阵子。”“成玉,这次我说的没错吧?”连宋得意地摇着他那把千年不离手的扇子,“记得回去给我煲汤喝啊!”成玉两把拳头推在连宋身上,“行了行了,给你煲汤!”
东华心情好着,饶有兴趣地看着难得一次成玉不对连宋横眉怒对的,“连宋说什么了?”成玉难得对连宋福气,竟还说要煲汤给连宋喝,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成玉一反常态,真是不知道今天的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只见成玉抢过连宋手中的扇子,学着连宋的口气道:“东华帝君怎么可能乖乖听佛陀的话回来呢,我敢打包票,他一定以及肯定,绝对会想着办法在凡间陪着凤九那丫头的,否则也太不像东华了。”东华挺满意,连宋这小子也没白在他身边这么些年,果然还是他了解自己:“嗯,确实没说过。不过,丫头不是你能叫的,你得叫她殿下,或帝后,叫干娘也行。”连宋“你你你你”还么有“你”完,东华就问道:“滚滚在哪里?我带她去看看小白去。”“迷谷陪着的,可能还没起床。”“那你去帮我叫他起来,我先去看看小白去。”“唉唉“连宋拉住东华道:“你那岳父,此时正在炎华洞呢!我刚和成玉准备去看看凤九的,却看见白奕进去了,步履不稳,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啊,你可要小心应付啊!”“知道了,你先去带滚滚吧!然后叫折颜,都到白芷的房里等我。对了,上次你帮我和滚滚准备的那套紫色的衣服,给小白也准备一套。”
还没走到炎华洞口,东华就隐约闻到了酒味,难道是白奕?他放轻脚步,悄悄走入洞中。果然,一个白衣的身影,正侧坐在石床前,手边零零落落,已经有七八个酒瓶了。神魔大战之时,白奕曾是他麾下得力战将,英勇不输于他爹狐帝,甚至比狐帝更沉得住气,藏而不露,也算颇得他看中了。不过军中不许饮酒,战后他避世太晨宫,虽然也在朝会上见过,但从未见过白奕饮酒。东华对这个岳父大人产生了一丝好奇,干脆隐了身,坐床榻上静静地看去了。
只见白奕又开了一瓶酒,竟是直接拿着瓶子“灌”的,手还未曾放下,一整瓶酒已经下肚。”小九,是爹爹不好,爹爹让你受委屈了!”“小九,爹爹让你受苦了,你有没有恨爹爹?”“小九,爹爹想你了……”白奕拉着凤九的手,嘴里反复地念叨着这几句。东华见着白奕的肩膀微微地抖动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浅浅的抽泣声,这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发展为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小九,你快回来吧,爹爹再也不逼你做任何事情了,是爹爹和你娘亲不能没有你啊!”
都说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一向以冷峻严厉板正著称的白奕。这一番痛哭,让东华颇感意外。上次折颜讲的小白小时候被他吊起来打的事情,东华还一直耿耿于怀,只是没得机会替小白讨个公道。梵音谷那段相处的日子,小白也曾讲起过她爹爹对她的各种严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这世上唯一怕的人,就是他这刚正板直的爹了。是什么让他终于肯哭出来?也许是难得有这么一天,他的父母和妻子都不在身边,他终于不用强装镇定地一面安慰父母一面安慰妻子了吧,他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痛快地干下一杯再一杯,酣畅淋漓地哭上一哭了吧!东华突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似乎白奕和自己有一些相像,面冷心热,听说白奕也是很宠妻的呢!东华又突然有些羡慕他,能痛快哭一场,也是一种幸福。
(此处插入BGM 男人哭吧不是罪 原唱:刘德华 翻唱:东华帝君)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
不是罪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拼得那么狼狈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
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
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痛哭一回
有些不忍心打搅他们父女二人的独处,再看地上的酒瓶已经一一打开,估摸着一时半会白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东华悄悄地出了炎华洞,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父女二人。
待东华交待好折颜配上药就赶快去凡间会合,交待好迷谷别忘记每天给小白喂下他的特效赤金色,交待好连宋可以回去考虑考虑成玉拜义父的仪式应该怎么办之后,带着滚滚回到炎华洞时,白奕已经不见了,空留一地的酒瓶。
滚滚显然很兴奋。待东华将她抱到石床边时,滚滚拉着凤九的手,软糯的声音钻入了东华的心中:“娘亲,爹爹终于找到你的元神了,滚滚太高兴了。爹爹说只要娘亲好好努力,就能很快回到滚滚身边了。现在滚滚要和爹爹去凡间看望娘亲了,滚滚很快就回来,娘亲你要乖乖的哦!”说完在凤九脸上留下了个响亮的香吻。
东华把滚滚抱到一边,“滚滚到门口去等爹爹”,滚滚很自觉得把凤九留给了东华。东华上前,定定地望着石床上的凤九,又帮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小白,要乖哦!我先去凡间陪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这一次,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等东华带着滚滚回到玉筑国时,凡间已经过了好几日,此时正是晚间。东华将滚滚交给狐后,就迫不及待要回静园去看看凤九了,这几日,她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只是,他远远就望见,凤九的卧房里,前两日他坐着的那个书桌前,有一个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