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华洞并不大,但此时却弥漫了快乐。苦中作乐,小白,我知道你想要我们都开心,我尽量吧。我们的过往,点点滴滴,我也要记录下来,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味。
这些日子滚滚见过东华画画,不过画的青丘的风景,自己要入爹爹的画,这还是第一次!“爹爹,滚滚应该怎么做呢?”“不用特别做什么,和平日一样就好了,继续吃你的糖狐狸。”
炎华洞毕竟小些,滚滚坐在床上啃着糖狐狸,东华坐在案几边,嘴里叼着个糖狐狸,眼睛和手里没闲着。幸亏是没被别人看见东华这样子,否则重霖又要操心帝君的形象了。其实这些日子,东华常常盯着滚滚看,他的俊俏的小模样,早就刻印在东华的心中,不过既是画肖像,多观察观察他吃糖狐狸的细节,还是很符合东华严谨的性格的。小白给他做的糖狐狸对滚滚来说略大,所以刚开始吃的时候,滚滚要使劲张大嘴巴,才能把狐狸头含进嘴里,东华首先画了一张大嘴滚滚图,正是糖狐狸快要入嘴的那个瞬间;小白的糖狐狸做得太美味,滚滚舔着糖狐狸,无比满足,幸福地闭起了眼睛回味,所以东华又画一一张闭眼陶醉滚滚图;糖狐狸越吃越小,整个都能放进嘴里了,滚滚使劲咬了一口糖狐狸,没想到糖狐狸还挺硬,于是东华又有了一张龇牙咧嘴滚滚图;滚滚吃糖太急牙被磕了,见被爹爹发现了,一时还不好意思起来,这次东华的画是娇羞少年滚滚图。
没多一会儿,滚滚的糖狐狸只剩下竹签子了,东华的糖狐狸也变成了一只小小小狐狸了,“爹爹,滚滚的都吃完了,爹爹是大人,怎么吃得比滚滚还慢?”“爹爹在画滚滚啊,所以吃得慢,快过来看看!”滚滚一骨碌跳下床,跑到东华身边一起看起来,“爹爹好厉害,一会儿就画这么多滚滚。”“喜欢画画么?喜欢得话爹爹以后教你!”“喜欢!……爹爹你好坏,滚滚生气了!”生气了的滚滚两手叉着腰,奶凶奶凶的样子逗乐了东华,“爹爹怎么坏了?”“滚滚牙齿都磕痛了,爹爹还把滚滚这个样子画出来,外公他们看到要笑话我了,这张不准爹爹给其他人看!”“好好好,这张收起来,谁也不准看!”“娘亲可以看的,爹爹!”“好,等娘亲回来了给她看,娘亲要心疼滚滚的牙齿,以后不做糖给滚滚吃咯!”“那,要不也不给娘亲看了,滚滚喜欢娘亲做的糖狐狸!”“好,随你!”
小白,你可知滚滚刚才像极了你。那次在宝月光苑,你喝多了也还认得我,你从席座上拍案而已,对我说“但是,东华你真的特别坏,因为你说我是宠物,我走的时候你在的没有挽留我!那时的你也是奶凶奶凶的呢!如果那时你没喝醉,会怎样?如果那时你晚点再醉倒,能将你心里的秘密接着醉意说出来,我们又会怎样?其实,没有如果。
想起小白那时的情景,东华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爹爹,”东华被滚滚摇“醒”了,“爹爹是在笑话滚滚么?哼!滚滚生气了!”东华看着滚滚,想想小白,涌起一阵暖意。“好了滚滚,准备睡觉吧。”
小滚滚有东华陪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梦里,还有甜甜的笑,东华却还睡不着。他想起当年在梵音谷,连宋说是他灌醉了司命,才从司命处套出了许多小白的往事,但是当时还不及深入,只说了个大概,就传来小白误入了阿兰若之梦的惨叫,这么些年过去,竟然都没有去详细地了解过。看来司命知道得不少,当年自己去历劫恢复法力,也是司命做的安排,明明自己的记忆就和命簿的不同,当时连宋劝他不必执着,他虽疑惑,但确实也没有执着深究。
东华召来重霖,要他通知司命明天早些来吃鱼。“重霖,我还有要事嘱托你,你即刻去一趟凡间,速帮本君找点东西回来!”
重霖马不停蹄先往九重天赶,听说帝君要请吃鱼的司命,一个晚上辗转反侧没睡好觉,实在想不出近日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被罚吃帝君的魔鬼糖醋鱼,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够得上奖励啊!通知完司命,重霖又找了两个尚在白昼的凡世,很顺利地找到了帝君要的东西,满满一包,鼓鼓囊囊地驼回了青丘。
重霖回到炎华洞,折颜他们的小宴已经散了。帝君正对着一幅画傻笑(发呆)呢!画的中间,是滚滚小殿下,手里拿着一支糖狐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着怪相,笑得正欢。滚滚小殿下的左边,是帝君,竟也手拿一支糖狐狸,一边吃着糖狐狸,一边望着滚滚,嘴角和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滚滚小殿下的右边,是同样笑意满满的帝后,重霖觉得,帝后这表情,更像是一位母亲,在一旁欣赏着自家的小孩,一边满足又欣慰地看着他们,一边肯定在心里默念着“我家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
“帝君!”
“你回来啦。来看看我这幅画怎么样?”不等重霖答话,东华又自说自话起来,“这才是一家人嘛,小白做着,我们吃着,若再有个狐狸妹妹,就不负此生了。重霖,明日去裱好了,就挂在洞中吧!”
“帝君,这洞中折颜上神和连宋殿下都常来,您看要不要换个地方?”东花华想想也对,“那先裱好收着,过几日小竹楼归置好了,放小竹楼的卧间吧!”
“帝君,你要的东西我找来了,先走了两个凡世,买的都是当今最流行的款式。”重霖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拿出来放在案几上。“竟有这么多款式?陪我先去砍一节白檀木来!”“帝君现在就要做么?可是折颜上神和帝后都交待了您要早些歇息,切不可太过劳累。”“现在也还不晚,我只做一个便睡,要让滚滚明早起来睁开眼就能看到。”“那帝君您先休息片刻吧,滚滚殿下也要人陪着的,重霖这就回太晨宫去取工具,库里也还有好多种木材,重霖挑一些带来,等回来了帝君再起来做吧!”
重霖最是了解帝君的心思,说完一刻也不耽误,转瞬不见了。东华把一桌子的东西从小到大摆好,仔细研究了一番,拿起画笔在纸上画起了底稿。
这又是一个幸福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