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在一张不能称之为床的草垛上躺着一个少女
她的身上未着寸缕,清晰的鞭伤遍布全身,青一片,紫一片
与身体完全不同
少女的脸上带着一个黑色面具。上面的花纹犹如惊吓时所睁大的眼,边上是如血一般的藤蔓缠绕在周围。看起来十分扭曲而诡异。
随着手指微微曲起,安凌睁开了双眼,慢慢适应着身上的疼痛。看着眼前那破旧的屋顶,脑袋瓜在不停地飞速旋转
眼中的迷惑转瞬即逝,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平静
安凌明白自己跟故事中讲得那样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异世界
“穿越这种事还真存在。”
没有兴奋,没有恼怒,只有一点淡淡的意外后,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错,穿越这等大事儿对安凌来说也只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不足挂齿的意外。
惦记着脑海中的那一点红,想缓缓直起身子,没预料突然呕出一摊污血
面具下的眉微微皱起
“这身体不对劲……”
盘起腿来,
虽然说安凌不是专业的医者,但身体基本情况还是了解
而她的这具身体现在就十分奇怪
正常来说,只要是人都会有七脉支撑着人体存活,就算是聋哑人加腿瘸都会有一脉存在。可安凌现在却没有感受到这具身体中有任何一脉的存在。神奇的是她竟然没有死?
哎,还是件麻烦事儿
“算了,先不管这具奇奇怪怪身体,还是先找件衣服遮遮,我可没有裸奔的习惯!”
撇撇嘴,持着无奈,安凌在屋内随随便便找了匹旧帘布
妙手生花
很快,她的身上就出现了一条简单朴素的连衣裙。
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间草屋
无法言喻的破旧,可是仔细感受就会发现,草屋所处的地理位置极佳,冬暖夏凉。是个不可多得的宝地
安凌在屋里逛哒了一圈,在草垛底下发现了一个年代颇久的木匣子。它很干净,看得出匣子的主人是对它十分的爱护。
安凌望着里面挑了挑眉。她有点惊讶,因为这里面跟盒子外部的整洁不同。匣子里头布满了灰尘,多到让人呛鼻。
安凌从里面拿出一面镜子,用衣裙将它擦干净。
看着镜中的女人,不,那是一个女娃娃。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镜中,她将墨发上插着的簪子取下
簪如血一般的红,又如玉一般透亮,朴素却尽显华丽
她用指尖轻抚着簪顶被两弯月牙拥着的那颗红珠,眼神极尽温柔
“这只簪子竟然也跟着我来到这了”
粉唇弯起,带着一丝眷恋。
将簪子放在一旁小心收起,才又伸手摸向脸上的面具
准确来说是摸了摸她自己的脸
因为安凌发现面具是取不下来的,甚至是她手上摸着的触感是完全没有感到面具的存在
安凌外表看起来十分冷静,可谁知道她那有着一点强迫症的内心已经开始抓狂了
这东西怎么就取不下来呢?她明明看到了的啊
思索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来,甩甩手就索性不管了,继而又从盒中拿出一只手镯。
这手镯虽说带着点粗糙却也银光灿灿,环上刻着羽形,好似在飘飘落落。五个小铃儿作吊坠,叮叮作响,好似在欢声笑语。镯子里部有个安字显眼,看得出制作人的满心祝愿
在心底默默赞扬了一遍这镯子的设计后,安凌敏锐察觉,手环放到她手心的那一瞬,带着尾光一闪。
一阵眩晕带着血光袭向脑海
两柱香之后,安凌靠在床沿,望着窗外一方陌生的天空,沉思…
这里名叫煊叶大陆。而她现在是处在煊叶大陆中前三大国之一的凤朝国。
安凌淡然一笑。说起来也巧,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名为安凌,不过性格却软弱许多。她的父母本是凤朝国的护国大将军,在人们心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英雄,安府也随之日益强盛
可却在一次对敌出征,“安凌”的父母双双失去踪迹,让本在等候主人凯旋归来的安家上下,最后却只得来了安凌的父母叛国投敌的消息。
因此,昔日昌盛繁华的安家府就此变得十分冷清。
而当时的那个安凌,从开始被风光赐名的安宁郡主到人人可欺的叛国贼女,又从当初因为面具而神秘,成了如今世人口中的“妖女”
更甚,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修为本就不高的“安凌”又不知道为什么修为尽失,再也不能重新修炼。
从此“安家废女”就此远扬。
安凌轻叹,站起身来看着屋外那一丛丛绿叶
她感受到了,在回忆起安家府的时候,那颗不属于她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剧烈跳动着,让她感到温暖和喜悦
深呼吸
她在贪恋刚才的回忆
安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她怎么可以贪恋,这些情绪都不是属于她的啊!她不可以有这些情绪,也,也不需要…
安凌突然一阵沉默,眼中是一种说不清的迷惑和复杂
许久,伸手取下刚刚与脸分离的神秘面具
镜中少女那如墨般的发丝轻搭在肩,增添一丝妩媚。粉唇微抿,尽显稚嫩的脸蛋无法遮挡那一双凤眸所带来的神秘,以及眼底的清冷
这怎么可能?
安凌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要知道,镜中的少女完全和安凌前世孩童时期一模一样,秀气的眉头皱起
“这难道真是个巧合吗?”片刻,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坚定,
“不管怎样,既然天不亡我,那我便慢慢揭开这一层层面纱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