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絮醒来后也没有多言,两个人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去了。
家中一切如旧,没有人敢特意去提起贻荑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想经历第二次。
受皮外伤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干活,只有贻荑还趴在床上,经常觉得胸口疼痛。在几日后,噩耗还是传来了,她离开了。
所有人一开始都以为是骨头变形,而没有去猜测是里面也出了血,那几天贻荑的胸口日渐变大,等到死的时候,整个胸腔都鼓起来,就像被塞了许多棉花进去一样。但是又考虑到云蓝还在坐月子,贻荑的尸体也就只做了草率的处理。
云蓝哭得死去活来,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自贻荑离世,云蓝精神就恍惚了些,经常听不见旁人说话,或者要许久才能回答,一个人走路也经常摔跤,现在温云根本不敢给她抱。
“云蓝。”身后是贻荑的声音传来,整个大家里,只有贻荑对她好是不求回报的。她呆呆回头,鼻子旁还挂着泪水,她走过去轻轻抚摸一棵不高的树,叫着“贻荑”的名字。
“贻荑回来了吗?”云蓝跪在地上,用手扒拉着粗糙的树干,一遍遍问“回来了吗”。
“她已经死了,你这是做什么?”方絮不耐烦走到她的身旁,一把拽起她的头发,把她整个人拽起来。云蓝痛得浑身用不上劲,只能一脸苦痛看着他,他似乎是瞎子,看不见云蓝脸上的悲痛。他只是恶狠狠指着眼前的树说,“她已经死了,你抱着一棵树在发什么疯?”
“你这是做什么!”方柳跑过来,咬住方絮的手。
方絮吃了疼,松开云蓝。云蓝往后摔,靠在树上,她再也不会觉得方絮动手打自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打任何人她都在能理解,都觉得在情理之中,除了辰月。
方柳正要再说什么,反被方柳一巴掌打到一边,他指着方柳鼻子骂:“有你什么事情?不也不过是蒋嘉月养在暗处的一条可怜虫!”
“方絮,你以为我乐意来吗?不是看在琼华姨娘的面子上,不是看在辰月姐姐的面子上,我乐意来吗?你以为你很有面子吗?你一天天就会跟疯狗一样,只会乱叫,只会乱咬人!”方柳也不甘示弱,继续说,“云蓝姐姐身体都没恢复好,你这是第几次对她动手了。你要打死她吗?你要打死她,然后再打死温云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才来几天,就对我的家事指指点点。”方絮怒火中烧,他还想再动手打方柳,却打在了云蓝的背上。
方柳抬头看向这个女人,她明明很害怕,还是保护了他。
“你答应了辰月姐姐不会动手的,你等她回来,我就告诉她!”方柳哭着,嘴巴也止不住颤抖,他不是害怕方絮,而是心疼云蓝。
“你……”方絮捡起地上的小石头,还想动手。
“辰月姐姐!”方柳叫了一句,可是没有人来。石头还是落在了云蓝的身上,石头就像是锋利的到,划破云蓝的肌肤,而方柳还被保护得很好。
直到方絮离开,云蓝都还是抱着方柳,没有松手。
辰月回来之后,就有个小丫鬟给她通风报信。
蒋辰月没有一丝犹豫,她赶忙跑到云蓝的房间,一推开门,只有方柳跪在她的床边泣不成声。
“他干的?”蒋辰月问方柳。
“别问了,辰月姐姐,我们带云蓝姐姐离开好不好。她再待下去,她会死的。”方柳捶打床板,愧疚地说,“怪我太没用,不能保护云蓝姐姐,还要她来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