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九畹喝下毒药的时间不长,得到了及时的救助,捡回一条命。
“爹,你不让我嫁给他,我就死给你看,这一次死不了,还有下一次。我们家又不差钱,为何一定要我嫁给公子哥?你就带着你的私心去的,我才不要嫁过去,要嫁你自己嫁!”九畹说话声音轻柔,她不敢跟兰桡起冲突。自己还拖着抱恙的身子,要是太激动,又要自己难受。
兰桡还是服软,答应下来。
“谢谢爹爹成全。”九畹露出久违的笑容,能跟心上人成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可听兰桡说,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比兰浸溪认识黄醅的时间还短。
一旁的蒋辰月与琼华都不自觉低垂眼眸,都在想一件事——兰九畹步了兰浸溪的后尘——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跟另一个人在一块。
“琼华,人你也看到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兰桡目光一直在九畹身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听话的九畹会在这这种事情上跟兰浸溪如出一辙。
“小小姐高兴就好,高兴就好。”琼华勉强一笑,看着九畹,眉宇间与兰浸溪是有几分相似,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九畹的脸颊,可自己那肥胖的手顿留在半空,又怯生生缩回来。
“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九畹问。
琼华没有给她回答,而是离开了。她实在说不出口,自己是兰浸溪的故人,更别说朋友,只是一个一起生活过的仇人。她在兰浸溪被黄醅欺负的时候选择了逃避,她是个懦弱的人,她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是姑姑的朋友。”兰桡替她回答。他原谅了一切,原谅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原谅自己。
“是琼华姑姑吗?还是玉鸾姑姑?”她没有说出素尘的名字,因为她早就知道素尘死了。
姑姑——是兰浸溪教她说的。兰浸溪说过,她们是她的朋友,她总说起她们在一起的快乐,她闭口不谈自己的耻辱,她总希望她们能回来。
琼华心里一颤,险些就要抱头痛哭,她们都是恶人,她们都该下地狱,她们却还要被小姐牵挂着。
“姨娘。”蒋辰月纠结了许久才叫出口,“我娘虽然酗酒赌博,可也总会书信到兰家,希望你们回来了可以去找她。她不是要你们的道歉,只是希望你们可以摒弃前嫌,重归于好。至于黄醅……她一直都爱着他。”她上齿咬住下唇,她不能接受兰浸溪到死都爱着黄醅,那可是一个烂透了的人。
“还爱着?”兰桡以为黄醅给她带了那么多痛苦,都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居然还爱着。
“开着心里的梧桐花,你会因为树倒了就不爱吗?”蒋辰月问他。
“我知道了。”兰桡叹口气,走到琼华的身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你听到了,她没有怨恨任何人,我想她最应该怨恨的人是我,我没有阻止她,我立场还是不够坚定。你们离开的那一年的梧桐开的格外少,后面的几年都开的稀少,直到夏莺时的降世,梧桐花才又开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