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结良缘（7）

“小郎君，你这样太过分了，你这样子可不会有人喜欢你。”蒋辰月想要抽回手，可是那匹狼却咬住她的手，她挣脱不掉。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自己的呼吸混乱，她听鸟鸣也是烦躁，看着那些松树也有了重影，树间的光影也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旁人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我看小娘子挺喜欢的。”方絮也不逗她玩，松开手，背对着她，蹲下说，“好了，雪已经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看什么雪，你哪里看了雪，你……”她就像一只叫喳喳的小鸟，还是上了他的背。方絮站起来，有些可惜看着从自己面前蹿过去的小兔子，已经溜到草丛里没有了踪影，只是还能听到草丛的簌簌声。他还是很想带一个战利品回去，可惜呐，有个人已经晕头转向，就连最基本站在原地都做不到。

“雪哪有你好看。有的人看似在苍翠树间，在苍白雪间，实际上在我的心间。我的心间也有苍翠的树，苍白的雪，更有美白的人。”方絮猛然颠动一下身体，好让她在自己背上更加稳当。他话音刚落，小鸟也停止了叽叽喳喳。

“你总有说不尽的情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风流高手。”蒋辰月说他。可她自己心里明亮，自然是知道这些话方絮也不是千锤百炼，而是看到自己就戛然而生的情愫的催产下，脱口而出。

“小娘子可就太冤枉我了，我可是只跟小娘子说过这些话，天地良心，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 ”他急急忙忙解释，说话也有些磕巴，“天地良心，小娘子，我，我才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

“我自然是信你的。”蒋辰月笑哈哈，“你这个人呐，有时候就很有趣，有的时候呢，就太无趣。”

“也不是无趣，只是不想伤害你。”方絮说，“我已经懊悔当年的事情，我不能够再伤害你，当年不懂事，现在也长大了，不可能还那么不懂事。”方絮也会会想起当年的事情，总是很后悔，就算现在辰月没有去计较那些事情，甚至愿意跟自己成亲，可是他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可能过这种事情 若是别人的错误，他一笑而过，可这是自己的错，他怎么可能也无所谓，假装没有发生过。两年前嘉月对辰月做的时候也会经常想起，他记得她的痛苦，他不想重蹈覆辙。

那几日在方家，蒋辰月总会在噩梦里惊醒，可是嘉月不知道。他那时候只想着得到她，可不知道她会因为梦到嘉月而边哭边睡，甚至在梦里瑟瑟发抖。方絮不想再看见那样的场景。

“都过去了，就该一笑而过，不要总想着过去。”可是辰月的语气就没有要让他忘记的意思，她说这话，总是弥漫着忧伤。就像被人丢弃的草茎，就像被人用完就烧掉的谷堆，落寞，寂寥。

“你若是能所有事情都过去，就不会去找黄醅，就不会去兰家。”方絮说道，“你能够放下以前，我一旦与小云儿走近，你就铁青脸，你现在与我说话也还是会说我我与小云儿圆房的事情。”方絮虽然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但是辰月的沉默已经告诉他答案。辰月只有在哭泣时候才会选择沉默，这么多年，她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改不了。

方絮回到家里，只看见方云蓝在家门口等待着他，看到他背着熟睡的蒋辰月，一堆虚无的想法涌上心头。这么冷的天孤男寡女，还拿着衣服，能够到哪里去？去到那个地方又做了什么，一堆完全不存在的画面在她的脑海翻过，她最后还是笑眯眯看着他们，说：“别着凉。”

“我先把辰月放回房间去，你去弄点吃的，她睡眠浅，我怕她一会儿就要醒，她醒来要吃点东西才行，不然会胃疼。”他嘱咐云蓝几句，就背着辰月回去。

方絮把人安置好，盖好被子，才松松手。看着瘦弱的一个人，从山上背下来，再背到家里，也是吃力，整双手都麻痹。他转动双手，看着熟睡的辰月，说：“小娘子，这次算你欠我的，以后要你还。”他伸个懒腰，也打哈欠，也不想走出去收冷空气，干脆就跟耗子一样溜进去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