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蒋辰褪去束缚,妩媚多姿地叫唤他的名字:“方絮,方絮。”
方絮使出浑身解数,一把将人推开,又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气喘吁吁,他完全无力言语,喉咙里犹如被撕扯般难以动弹。
“方絮?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给你啊,我蒋辰月就一贱胚子,跟娼妓一路货色,脏的要死。莫说,青楼女子还能有些才艺,而我一无是处,你当年要找人,去青楼啊,去窑子啊,为什么要找小乞丐?小乞丐无父无母,外婆不要,已经够可怜,你们为何要那么折磨她?”蒋辰月捂住脸,失声痛哭,“方絮,你为了这幅破旧的躯体不择手段,你图什么?”
方絮听她风言风语,不免愧疚。
蒋辰月哭累了,又睡了过去。
黎明的光束照不进卧房 蒋辰月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身旁空无一人。桌上摆着一碗药。她跌跌撞撞来到桌前,拿起药就一饮而尽。她渴了,累了,也饿了。
蒋辰月记得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厌恶方絮,她后悔昨夜没有把人送去阎罗殿。她讨厌方絮趾高气昂的样子,讨厌他不可一世的样子,讨厌他活着的样子。
之后几天,蒋辰月都没有见过方絮,听外面人说:“方公子差点就死了。不过死了也好,祸害别人。连自己亲弟弟都能溺死,早就该叫白爷他们带走了去。”
“自己发疯了,打自己呗。说是说摔的,一身齿印,谁信是摔的?这种谎言,薄如蝉翼,一戳就破,他自己都不信吧。”
“也下嘴是够狠的,是要置人于死地啊。也难怪,平日方家那儿子跟邻里八乡也不亲,时常独行,早些年还总欺负莺时。”
“说起莺时,也是可怜的孩子,父母双亡,失了姓名,又失了身子。”
大家伙对方絮就没有过好言相向。
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蒋辰月特意去找了方絮。她见到方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结痂,像是要死了一样。
而将人带进房间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方云蓝,方云蓝离开之前撇了一句:“小乞丐,蒋辰月只能活一个。”
蒋辰月不答。待人离去,蒋辰月走到方絮身旁,他看着他身上一块块的结痂,竟觉得心疼。她能理解方云蓝的话,若是她执意要做小乞丐,那就放弃蒋辰月的身份,继续沿街乞讨,继续唯唯诺诺,继续做那个不敢反抗的小乞丐。若是要做蒋辰月,就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至少不会跟疯婆子一样胡乱咬人。
“阿絮,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怎么回事,就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大打出手,害你受了伤,我很懊悔。我不会求你的原谅,那没必要,你也没有求过小乞丐的原谅,一直到蒋辰月出现,你都没有跟小乞丐说过对不起。”
蒋辰月红彤彤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又说:“天地为证,我正在努力爱着你。”
方絮的泪水流到枕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