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来到,所有的黑暗就得用心隐藏起来。
蒋辰月和蒋暮春心照不宣不提昨晚的事情。
“堂姐,喝酒吗?”蒋嘉月提着一壶酒,吊儿郎当来到蒋暮春的身旁。此时的蒋暮春正手拿着书,靠在长椅上,悠哉得很。
“喝酒?什么酒?竹叶青还是女儿红?还是金盘露?碎玉还是秋露白?”
“秋露白。”
“繁露水是秋露繁浓时水,也作盘以收之煎令稠,食之延年不饥以之造酒,名秋露白,味最香冽。”蒋暮春说着,把书放到长椅上,伸出手招呼蒋嘉月过来,“这可是上好的佳酿。快给我拿来。”
“堂姐,等会儿,我再去找辰月一块儿来,这古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蒋嘉月摇头晃脑,一脸的正经,“我这就去找她。”他把酒交到她手中,兴高采烈去找蒋辰月。
蒋嘉月找到蒋辰月时,蒋辰月正在填词。
“辰月,在干嘛呢?”蒋嘉月跑过去拿掉她桌上的玉管与宣纸,放在手里头掂量。
“填词呢。”
“词?”蒋嘉月疑惑看着蒋辰月,这无聊的东西,有什么意思。想当年,蒋雩风逼迫他填词,他绞尽脑汁,泪流满面,最终放弃。他放下玉管与宣纸,说道,“莫填了,走,哥带你去喝酒。那可是皇上御赐的秋露白。”
“可……我不爱喝酒。”蒋辰月可是滴酒不沾,不是因为容易醉,而是从未碰过。她看向桌上的玉管与宣纸,有拿了起来,“哥,你说清平乐……”
“试试看,没准会爱上呢。”蒋嘉月也不顾蒋辰月不愿意过去,拽着她的手就跑向蒋暮春。这一点不经过别人同意就擅自做决定的习惯,这么些年,从未变过。也不知道是跟着方絮他们学坏的,还是生性如此。
三人坐在庭院,听风吹花草的簌簌声,惬意地谈天说地,无忧无虑地小酌一杯又一杯,活脱脱的神仙日子。
蒋辰月满脸通红,把碗重重打在木桌上,用手抹开嘴角的酒,醉醺醺说:“满上。”
蒋嘉月又给她满上了酒。
“好东西,好东西。”蒋辰月拽住蒋嘉月的手臂,吐了一小口,又接着喝。她知道自己醉了,可是心里头难受,也只得靠酒消除愁。
蒋嘉月看向面红耳赤的蒋辰月,不免担忧:“辰月,你怎么了?”
“身上痒……”蒋辰月丢下碗,碗落到地上,碎开,她不停挠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开始疯狂红肿,还长出痘痘,她不停抓着,叫着疼痛,叫着难受。
“这是怎么了?”蒋暮春看着也不对静,放下手中的碗,急急忙忙去看她。掀开她的衣袖,一看手上红肿不堪,已经被她抓破了一些地方,再掀开她的裙摆,里面也是一片狼藉,红肿而满是疙瘩。
“堂姐姐……我好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我的手脚好像没知觉了。”蒋辰月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打在桌子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须臾,她看人开始模糊,“有雾水,眼睛里有雾水,看不清哥哥,看不清堂姐。”
“这是酒病,酒病,快……我我去找郎中,你,你把她送到房中去,送房中去。我去去就回。”蒋暮春奔跑着抹嘴。这抹的,是泪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