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畔,灵隐寺便藏在这钟灵毓秀之地。这个寺庙之所以有名,全都是一名法号叫“道济”的疯和尚的功劳。而道济就是我的师父。
我叫陈蝉蝉,是个孤儿。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人放在竹篮里,遗弃在河中。幸有缘,师父将我从西湖畔捞起,给我取名,让我在灵隐寺有安身之处。
听说几月前,皇帝梦游地府受到惊吓,下令全国各地的高僧齐聚长安,为皇帝祈福。而我就是江南地区派去给皇帝祈福的僧人。
临走前,师父好心地买来两个鸡腿,分我一个。之前,我只有看师父吃的份儿。
“师父,你这样不好,出家人不吃荤食。破戒!”
“你懂什么,心中有佛,才是真正的信佛。俗话说的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吃,还我。”
“哎,别呀!我吃还不行吗!”然后我就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蝉蝉,你本是女儿身,不用刻意隐藏自己的性别,更不用为讨好皇帝而将自己的头发剃光。所谓得道高僧,在于精通佛理,普渡世人,不在于空摆架势。”
师父总是对我强调要做原真的自己。是已,我虽从小入佛门,却从未剃度,一头乌黑的长发彰显师父对我的珍爱。我乖巧地点着头。
吃着吃着,鸡腿见骨,送行饭接近尾声。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该启程了。
师父也将满地地残骸收拾干净,“稍等,别急。我还有东西送给你。说完,便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为什么我之前没看见他身后有东西?
“打开看看。”
我拆开包裹,发现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金箔袈裟。闪闪的金光就是我跳跃的心脏,我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这也太好看了吧!师父,你送给我的礼物太贵重了。”
“这不是我送给你的,是我们的师父送给你的。全西天,哦,不,全世界独一份的袈裟。”
“我们的师父?”果然啊!疯济癫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说的都是疯言疯语。
“我们的师父当然是佛祖了,佛祖是所有僧人的师父。”
我又将这话品味一遍,这话倒是有理,可是佛祖为什么会送我袈裟呢?“那我就收下佛祖送我的礼物了,谢谢佛祖!”管那么多干嘛,我知道自己非常喜欢这件袈裟,就像融入血液的喜欢。
师父宽慰地点点头,说实话这是师父少数正经儿的一次。
送别不是诀别,我决不能有小儿女姿态,搞煽情。拍拍师父的肩膀,学着他往常对我说话的模样,“师父,徒儿该走了,我从长安给你带回来好吃的。”
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这是我头一次离家这么远,离从小将我带大的师父这么远。转身,该走了。早点走,就会早点回来。
一步一步,我走的很坚定,我要去为皇帝祈福,我要为世间宣扬佛法。
“师兄。”师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难不成广亮师父也来送我了?我连忙回头看,却连广亮的影子都没有。只见师父对我挥手告别。
“我们西天再见!”一阵风刮过,师父的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里。
“师父,你在说什么?”
师父微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真是奇怪,我只好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