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眼看着卫怨离的眼神一点点变得虚空，变得无助起来，他心中也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
方才还势压四方，众人皆闻风丧胆的人间阎王，此刻身上的气息却消散势弱得同常人无异，不，甚至是给人感觉成了弱势的一方，哪怕他衣袍上沾了血。
在场众人皆一直小心翼翼地警惕着他，但此刻却也卸下了不少防备，因为他的表情那么可怜，可怜得清澈，像个找不到方向回家的孩子无助地打量着身边的一切，却哭不出声。
那番话从白羽衣口中说出来有多伤人，青城一个旁观者都揪心。
若说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和事是值得卫怨离惦念的，也就唯有白思思而已了吧。
白羽衣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慢慢走向卫怨离，试探着想要伸手拉他的衣袖；可他忽然甩开走近的白羽衣，冲出了红豆阁。
变故之快，众人以为他又要发难，班主一把上前搂住了白羽衣，眼见卫怨离直冲而来，历烨下意识地拔剑格挡并环抱护住了伏厌思——他伤势未愈，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师兄，要追吗？”看着卫怨离冲出红豆阁外，历温问道。
“不用追了。”青城说道：“我知道他去哪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此刻的青城不似往常般言笑嬉闹，他笃定的语气和胸有成竹的保证，让历烨也信服；且通过这两次的交手，卫怨离是什么样的人，历烨心中多少也有了数。
他收起了泽光，对请示的历温道：“不必追了，让人将红豆阁打扫妥当，务必善好后。”
“是。”历温应下，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历烨身后的伏厌思。
青城也一样，他还从没见过面对历烨还这么老实的伏厌思，那个曾经满眼满心都是历天师的神族圣女，如今似乎变得有些小心，开始顾及身边人的眼光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再一把跳到他身上，肆无忌惮地蹭着他。
历烨像是故意般不再多看她一眼，对历温说道：“你随我出来。”
“是。”
伏厌思看向历烨的眼神，就像眼睛长在了他身上似的，分明想要同他讲话，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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