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看着这些人的脸,一个个道貌岸然衣冠整整,却如同涂了上好漆彩的朽木,内里腐烂不堪。
“纵然历烨与圣女两厢有情又如何?爱恨嗔痴难道有错?”青城接着道:“发乎情止乎礼,历烨从未觎矩半步,何错之有?且历天师之名世人皆赞,奉为天师,为万民斩妖除恶近十载,在座又有谁人能与之比肩?你们不过是用自己的不堪龌龊来揣度一个人,将他贬下神坛来满足自己平庸的心,恶心至极。”
“青城!”蔚净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这是我蔚氏尊琼世,容不得你如此放肆!”他向来是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容忍青城这一番话,何况青城说中了他心里对伏厌思的心思,就像一根针刺在他心上。
历烨一直跪着,身板挺直如松,咬牙忍着身上的伤痛;他认罚,认爷爷说的一切,他就是犯了,该承受的一切就要是承受,就算遍体鳞伤也跪着;他一再地贪恋伏厌思靠近时,就该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不容放肆也放肆了。”青城直视着蔚净:“你又能奈我何?”
“来人!”蔚净下令。
历烨拿起了身边的泽光剑!
“快放开我,我要去救公子!”阿晚在历温手里被捏着壳,四肢和头尾挣扎着。
“你放心。”历温悄声说道:“青城公子不会有事的。”
果然,还没等到蔚净发话,历寰历门主就先呵斥道:“历烨!把剑放下!”
接着一众历氏子弟蜂拥地围在青城和历烨身边,持剑秉立。
历门主站起来,衣袍肃整,身姿若岩:“历烨的过失,是我云中历氏教导不善,如今鞭板之罚已行,我会将他带回去严加管教,就此告辞。”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语气里却是一副不容商议的口气。
历寰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对待他们小辈较为严厉,但云中历氏从不自恃傲气,这也是有历寰教导的缘故;但眼下他清楚这众人的心思,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此次人阎发难尊琼世,历氏尽了相助之力,也死伤了不少的门下子弟。其后事历氏会负责,也不劳烦蔚氏了,代问蔚门主早日康复。”历寰说完,带着一众子弟便离去。
蔚氏本就没有打算给历氏众人收拾后事,历寰自然知道,他只是借机摆清楚一件事——历氏是帮了蔚氏的,他们不要把面上的事情做得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