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生,也算到白头。
我们这一生,一直到白头。
以这种方式,相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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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视角】
“我还记得他喜欢吃南巷口的玉米烤肠,记得她有点小洁癖,记得她喜欢玩星座占卜,拿着塔罗牌算卦的笑嘻嘻的样子,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明明就躺在那里,离我那样近,可又好像远在天边”
“刘耀文是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我问自己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盖上了白色被单,被护士小姐推着出了病房,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出了医院,我回到她曾经租住的公寓。
房东老奶奶沉默着把钥匙教给我,试图掩盖自己的泣不成声,她被岁月划出的沟壑纵横的脸庞一道道清晰的泪痕,红的像引起一片疹子一样触目惊心。
“那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可惜了。”
我无力的抬起手臂,想扶着老奶奶下楼梯,可迈出一步,腿先软了。
我感到脸庞冰冰凉凉的,等一小会,眼泪滑落脸庞,才清晰的感受到一滴一滴掉落在手背。
我直起身子,开了门,家里的陈设整整齐齐的排列,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怎么都不好好收拾一下呢,她明明最讨厌灰尘了。”
想起那个小洁癖怪物,我嘴角擦起久违的笑,配上红肿的眼眶,着实惊悚诡异。
我一遍遍擦拭窗台,书桌,书架,沙发,柜子……
“她回来看到,一定会高兴的。”
她的书架从小到大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最爱看的书,还没看完的放在书桌的一角,也是整齐的一沓。
我一遍遍擦干净书的封面,想起那个小洁癖怪物每次细心的包着书皮,擦着边边角角细心爱护的样子,他总觉得自己还不如他的一本书。
小洁癖怪物爱看书,家里却不会到处都是书,她的书永远体面整洁的在书房。
小洁癖怪物的阳台都是绿植,无尽夏和说不上品种的绣球花争相簇拥,说不上的浪漫。
她不在的日子,都是房东奶奶替她浇灌这些,才不至于枯萎
枯萎?
我愣了。
想起她盖着白被单毫无生气的模样,想起医生三次下达病危通知书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心脏被狠狠的压住了,像是一把锋利的弯刀从心尖出剜去了什么东西,阳台有她上个月和我一起买的奶油色椅子,沙发边是她收好的洗干净的衣服,能隐隐约约闻到她的味道。
不是香水的浓郁味,而是花草树木身上清新的绿植味,和她一样。
这些隐约的气味击垮了我的气味,我瘫倒在地板上,眼泪掉的更多了。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我的阿良,那根柱子倒下来时砸在你的身上,你的双腿血流成河,疼的像快死一样,你哭了吗?
这一个月里,我从未见你哭过。
可是阿良,我好想哭,刘耀文好想哭。
如果要成长,为什么我的代价是付出你。
那我宁愿柱子砸在我的身上。
我挪出阳台,走进厨房。
她爱吃的番茄酱总会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我记得她半夜背着我偷偷溜达进街边小摊买烤冷面的样子,记得她在巷子口等烤肠的样子。
记得她搓热手,小跑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烤肠。
“好冷呀阿文,没关系,这个烤肠刚刚烤完,很热很烫。”
可我看到,你的手冻得红肿。
我记得她笑的明媚的眼睛,弯起的嘴角,得意时上挑的眉毛。
哭泣的时候皱起的脸庞,红肿的眼眶,软糯的声音。
“阿文,很难受,很难过。”
阿良,那你呢。
在柱子塌下来你把怀里的小女孩护在身下,那一刻,你有犹豫过吗。
没有的,我的阿良那么善良。
倘若我们都学会自私,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转头进了卧室。
熟悉的玩偶,挂件,吊灯,她挑了几个小时的窗帘配色
“看,是银白色,漂亮吧。”
床上摆放着她不久前刚到的“心情章鱼”,不开心的时候就把蓝色那面翻开放到我面前,摆出一副,我不开心需要你哄的样子,嘴巴嘟囔起来“别人家的男朋友才没有你这么忙。”
宝贝,我打赌,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你有多可爱。
我见过她为了采访努力写稿子的模样,见过她刚睡醒时朦朦胧胧的模样,见过她酒醉时神志不清的模样,绯红色爬上脸颊
我真庆幸,我是唯一见证过这些的人。
可我好难过,我再也见不到这些样子的她了。
阿良,下次能不能别喝酒了。
宝贝,你夜晚做噩梦时醒来发现我不在身边,不打电话给我,打给谁呢。
宝贝,太平间是不是好冷好冷啊,我记得你最怕冷了。
宝贝,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你想到我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
我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危险的城市
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我的不成熟和幼稚,错过了好多好多
可我补不回来了。
我瘫倒在她的房间,心口下坠般的疼痛,剥夺了我所有的意识。
“不可以哭,耀文长大了。”
“耀文不能哭,哭了阿良会害怕。”
“如果我都不能保护她,那她怎么办呢。”
“她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扯着嘴角傻笑,含糊不清的讲
“阿良……阿良”
“阿良,我陪你去买你喜欢了很久的包包吧。”
“是昨晚又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你身边。你多晚打电话,我都会接的。”
“阳台的衣服我帮你收好了”
“花?啊,花我也帮你浇了,你不用担心。”
【上帝视角】
刘耀文第二天来到了苏州电视台上班,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下他张开了嘴巴。
“我是奈良川,我来上班。”
“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那么久。”
“我一点事也没有。”
【宋礼智视角】
我最后一次看见刘耀文,是在心里咨询室门口。
刘耀文仍旧是那副精神分裂的模样,时而自己时而奈良川,甚至能产生对话,感情音调表情都不一样,我差点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两个人。
像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
共生情人。
刘耀文走后,心理医生在我的询问下才讲到。
“是双重人格。”
“巨大刺激下产生的双重人格,问题是他不愿意抹杀副人格。”
医生絮絮叨叨很多,我听不进去。
他讲刘耀文的病情好严重,甚至分不清臆想和现实。
我转头对她讲
“那就别抹杀了。”
在心理医生惊异的眼神下我毫无波澜的讲
“以这样的方式,也能走向永远吧。”
想起刘耀文刚刚向我打招呼的模样,扬起嘴角意气风发如同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宋礼智?你好呀,阿良说她很高兴见到你,有空来家里坐坐吗?”
“阿良又要大显身手她的厨艺了,嘘,我悄悄告诉你,她想给你坐牛排”
几乎是一瞬间,刘耀文的表情判若两人,短暂的僵硬过后又重新像焕然一新的新生命一样,燃起笑容
“小智你别听他的,我的厨艺现在进步了很多,记得腾空肚子来哦,我太想你了。”
面前这个“奈良川”让我的眼眶再次湿润,刘耀文的副人格太像她了,动作表情简直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这就是奈良川的灵魂
我走上前去拥抱他
“阿良,我知道了。”
然后扬起微笑
“我一定会去的。”
“我和阿文一起等你。”
/
她走之后,他活成了奈良川的模样,若说爱的深深浅浅,我从来都不相信爱情的伟大,可面前快要二十六岁的刘耀文,扬起泛滥的笑,一切都是因为奈良川。
你离开我,我活成你。
以另一种方式,相伴到老。
我爱你,即使已经没有你。
冬天的雪花飘飘洒洒,在刘耀文黑色的发丝上点缀出漂亮的模样
两个人格配合默契,活灵活现,那时我在想
这一生,你们也算到白头。
刘耀文也想,
这一生,我们一直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