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萤火似乎是慕名着星夜的莅临。
白塔的顶端就宛如一个偌大的天文塔,无数的星宿遍布空间,正中央缓慢浮动的九大行星,华贵的外表肆意着些淡蓝色的能量。
四处可见的钟表随意摆放着。
滴答行走的时间各自不同。
以四角为媒,东南西北还各有虚处存在。
用来存放和观测乱流。
岁月划下的每一寸刻痕。
时光流逝中弥漏的噩梦。
百年来,镇守着一切孤独的人,便是眼前的少年。
无人为之又无处不在。
跨过欣喜间满身蝉鸣的春夏,扶开昏暗旁兀自傲首的秋冬。
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为他停留。
唐晓翼或许是初步理解了所谓的神本无情。
不是没有,只是不能。
因为他们的寿命实在是长得令人发指,百年也不过指尖沙一说,一转眼就是结束。
很悲伤,却也无可奈何。
墨多多不过……我和神可不一样哦。
那张精致的脸,愣神间就那么放大在眼前,小到笑意中略微有些颤抖的睫毛。
甚至连呼吸都是一清二楚。
炙热的,鲜活的,属于生命的气息。
仿佛又是……似曾相识。
墨多多神为天生,不容许参与任何一抹人间烟火。
墨多多而我,常年围困于这座高塔之内,窥探天机,预示卦象。
猛然拂袖,万顷星辰的微弱光点,于是就那么熄灭。
墨多多我啊,是“识”。
收起一副嬉笑的表情,严肃和认真充斥那张精致的面庞,仿佛是一下子便褪去了青涩般。
一身白色法袍衬着又一次满堂的星光,熠熠生辉的浅眸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惆怅,暗室内的灯火悄而亮起,将地下的阴影拉的很长。
太阳的光芒再怎么强烈,却也始终无法覆盖住所有的阴影。
不断的修正和逆转。
这便是他生活的全部,枯燥而乏味。
所以才会生出向往。
那是一抹,对世界的好奇。
唐晓翼莫名感到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那种无能为力的落寞和不甘。
这颗如今有力跳动的心脏,当初也不知是花费多长的时间来缓解。
那时是真的疼。
疼到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拼命嘶吼。
这条幸存的脉搏本来就没有生存可言,若不是为了实现与他们的约定。
好好的,认真的活下去。
唐晓翼你没想过出去吗?
似乎没有什么能毒舌的理由,郁闷几分的唐晓翼顺手捏了下那人的脸蛋。
嗯……和想象中的一样软。
墨多多想过是想过,只是没有媒介,我也没办法离开这里……话说,你能不能别捏了!
半鼓着嘴后退几步,奈何那人的步调却是丝毫不慌。
墨多多爷爷他都没这么对过我。
有些委屈的气急败坏。
少年炸毛的样子,就宛若一只无害的猫儿般惹人怜爱。
莫名起了些恶劣的玩心。
唐晓翼我就不,有本事你打我呗。
心情大好,由于身高差距而无法碰到他的少年,毫无半点威慑力可言。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两人的关系过度的很自然,下意识流露出的温和与放纵,就像是与生俱来般。
注定的相遇。
水洗过的天空是蔚蓝色。
清风携墨绿赶到。
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