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海长吁了一口气,强压住了心头莫名的悸动。
这份悸动让他感到羞愧,这人杰地灵的岭中小院,林海深深沉醉了。
粗茶淡饭竟也如此香甜,送晚饭过来的依然是那位美艳的年轻妇人,九儿没再露面,林海心中甚感落寞和失望,一夜无语。
入夜,窗外黝黑绰约的树梢上满月高悬,林海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的眼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竟满满的全是九儿深情含笑的双眸!
林海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极力赶走了这份冗乱的荒唐痴恋。
仅一面之缘,一面之缘!一个回眸而已啊!林海啊林海,你何至于此啊!
林海狠狠地骂着自己,无比懊恼地转过身,无意中碰到了墙角自己随身携带的帆布背包,这才想起还有一封尚未开启的兰生的信笺。
林海起身,点亮油灯,撕开信封,抽出纸笺,兰生小姑娘般隽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表哥,老爷子这边还有点麻烦,你且先行两步,容我两天时间,待事情处理完毕我自去追赶,表弟兰生敬上。”
窗外明月不知何时笼上了一层薄纱似的轻云,林海似乎看到了杜府兰生在一如既往地撒泼打闹。
林海笑笑,朦朦胧胧地睡去……
睡梦中,依稀又回到了那个一线残阳的傍晚,落日余晖中,一个穿粉红色圆领上衣,长裙趿地的,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姑娘,正向自己展示着昨天刚抓的大红蟋蟀,那开心的笑靥如园里的桂花般沁人心脾,散发着芬芳……
早上起床推开后窗,林海竟意外地发现后院中竟然有一匹白马。
“阿嫂,阿嫂!”林海惊喜地叫着飞奔出去。那妇人此时已套好了马车,装上稻谷,准备出门。
林海兴奋地拉住马僵绳,爱抚地摸了摸白马的头,白马眨了眨灵犀的大眼睛,林海又细细地打量了它一番,只见它长鬃飘然,毛色华润,马骨嶙峋耸峙,状如锋棱,真是一匹难得的骏马!父亲马场里的汗血宝马也不过如此吧!
林海更加宝贝地攥紧缰绳,急急地道:
“大嫂,您把这匹马卖给我吧,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不行不行,我还指着它拉磨呢。”
妇人皱着眉头,似在犹豫。
林海把手伸进衣袋,掏出十个银元:
“这些够了吧,够你买一个马场的了。”
“够了,够了!”
妇人眼前一亮,喜笑颜开,林海又向她讨了些干粮和米酒,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真不愧是宝马良驹!深沟险壑,断垣残壁,白马竟然飞跃而过,如履平地。
一路狂奔 ,才半天的脚程,盘蛇岭已走了大半,翻过这座岭,再往前走就是日月山了,林海喘了口气,收住僵绳,停下歇息。
“公子救命,救命啊!”
一阵呼救声由远及近而来。
好熟悉的声音!林海回头,却见一身材瘦弱的女孩儿头发凌乱着向自己飞奔过来,后面隐隐约约还有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