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太太的话,胸口的弹片已经取出,现在已无大碍,只不过病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加之劳累,所以还会昏迷一两天,哎!实在是侥幸地很哪,弹片离心脏不足一寸,真是福大命大!”
“那就好,那就好……”
林老太太长吁一口气。
五日后……
林老太太的卧房里,林世昌双膝跪地向老太太请求:
“母亲啊,子弹是阿祥替儿子挡下的,儿子的这条命又是阿祥冒着生命危险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阿祥与我们林家有恩哪。”
林老太太忽然激动了起来:
“是啊,胡家对我们林家的恩情又何止于此啊,二十年前,阿祥的父亲胡景翼是远近闻名的大将军,与你的父亲是至交。”
“阿祥五岁那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城,庚子事变爆发,清军惨败,混战中,胡景翼为了掩护你父亲离开,不幸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从此,我们林府便收留了阿祥,让他成为了你的伴读 。”
林老太太混浊的眼神里有着无尽的苍凉和悲楚。
她幽幽地娓娓道来,仿佛又进入了那个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城的烧杀抢掠,哭喊连天的庚子事变……
此时,林老太太突然又激动起来:
“如今又是阿祥替你挡了子弹,并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背了回来,两代人的舍命相救,胡家是林家的恩人哪,可惜阿祥不为钱财所动,我们林家此生无以为报啊!”
林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
“母亲呀,孩儿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世昌的眼睛里满含着热泪,几十年的生死与共阿祥早已胜过自己的亲兄弟。
“你且说与我听听。”
祖母老太太慢慢地在藤椅上坐了下来,侧耳倾听。
“阿祥膝下有一子一女,都尚且年幼,其子尚在乡下读书,等他稍大些我们可以将他招入林家军,悉心栽培,将来报效党国,可成栋梁,女儿芷兰,生得乖巧,本性纯良,且与三子林海感情极好,且海儿自幼在阿祥身边长大,阿祥夫妇视他如己出,极为宠爱,不如我们林胡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母亲您看如何?”
“啊呀呀!这个办法极好!瞧我老糊涂的,怎么没有想到呢?”
祖母老太太高兴地一拍椅子站了起来:
“阿芳!阿芳呢,我这就让阿芳(大夫人的乳名)去筹办此事。”
“母亲呀,这件事正是阿芳跟孩儿的主意。”
“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已晚,我们明日就去提亲。”祖母老太太顿时来了精神。
……
后院偏房卧室里,祥婶又添了些灯油,烛火立时更旺了些,一回头正瞥见兰儿坐在阿祥的膝盖上,兴致勃勃地扯着阿祥的胡须。
“阿爹的胡须怎么这么长了?而且好奇怪耶,是黑中带白的颜色,有些硬又有点软。”
兰儿极认真地查看着,为自己的发现开心不已,她将胡须缠绕在自己小小的手指上,一松手,胡须很快地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