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鹧鸪哨走进来,坐在陈玉楼的床前,陈玉楼其实已经醒了,他知道是鹧鸪哨进来,干脆继续装睡,连眼睛也没睁开,一动不动.
看见爱人无视他, 鹧鸪哨用手在陈玉楼鼻子上捏了捏,再在他肉乎乎的脸上揉了揉。
看你还醒不醒。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陈玉楼像挥赶苍蝇那样把鹧鸪哨的手弄开,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问.
果然,这家伙上当了,每次这样逗逗他,他就会生气,真是可爱。 搬山魁首心里暗笑, 一边把衣兜里的一张传单打开来,"你看,这有五十块银元奖金呢, 老洋人他上次不是说想去学中国书法,我们俩组队去把奖金赢回来吧,他的学费就有了."
"斗酒比赛?" 陈玉楼把传单接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看清了内容后,鄙夷地把传单扔回给鹧鸪哨,"我不去. 五十块银元是吧,我替老洋人付了就是."
"不行,这钱必须得亲自赚回来." 鹧鸪哨挑了挑眉, 陈玉楼看向爱人,清晨的阳光很柔和,照在鹧鸪哨菱角分明的轮廓上,份外的好看。陈玉楼一向喜欢看鹧鸪哨严肃认真的神情,觉得非常的迷人。这人有时莫名其妙的原则,陈玉楼也觉得可爱的紧,也稀罕的紧。
"那么,说说比赛规则吧......"
"你肯去?" 鹧鸪眼睛一亮,难得露出惊喜的笑容。
“可是,你不是不能喝?”
“那不是还有你?”
“你和红姑娘组队不更好?她一向酒量不错。”
“红姑娘说,你的酒量是她的五倍!”
“……………………………”
嘿!竟然还把我卖了是吧,回头再去找那红姑娘算帐。
虽然无语,但这鹧鸪哨笑起来真帅,如果可以叫他多笑笑,其实陈玉楼不介意偶然自降一些身段。
“去就去,我们搬山卸岭两大魁首出马,一定得把第一给我拿回来咯,否则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就看你的了。”,鹧鸪哨又伸手在陈玉楼脸上揉了揉,在陈玉楼看不见的角度,他偷偷笑了。
其实,学费只是一个借口,这搬山道人真正的目的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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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
比赛设立在湘阴市集,是二人组队的形式,比赛规则是,三刻钟内,喝越多的酒, 而且比赛完结后一刻钟内不吐出来,才算过关.
"陈兄,其实你的酒量怎么样啊?平常都没见过你喝酒,红姑娘说的准不准啊?“, 来到了会场,鹧鸪哨才突然想起,其实他并没有看过陈玉楼喝酒。虽然卸岭人多势众,三不五时就得聚会摆酒宴,但似乎每次总是红姑娘或者花玛拐帮忙顶酒,这家伙的酒量到底行不行啊?
"开玩笑,我乃卸岭魁首,这些酒我还没看在眼里。”, 陈玉楼翻了个白眼,打开手中折扇,微哼了一声.
一滴冷汗从鹧鸪哨额头流了下来,卸岭魁首,不代表酒量也最强吧?他还是搬山魁首呢,他就滴酒不沾,鹧鸪哨突然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但这句话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陈玉楼面前说出来的,毕竟不能伤了陈玉楼的颜面。
算了,做都做了,不达目的不放弃,一向是他们搬山的原则。
"好了,各位参赛者, 准备好了吗?比赛开始--" 主持人一声令下,各队选手马上扑向自己面前的酒瓶.
陈玉楼用纤长的手指,捏起他面前的酒瓶,一仰脖,咕咚咕咚,眨眼功夫,一瓶子的白酒就见了底.然后,他马上又拿起了第二瓶--
一瓶接着一瓶,一会间,陈玉楼面前已经堆着五个空瓶子。
"喂,你...悠着点,别喝太急啊。”,鹧鸪哨回头一看爱人已经扫荡了五瓶,连忙按住了他的手,陈玉楼轻轻挥开,又抓住了第六瓶酒.
"放心,我没醉." 一仰脖,第六瓶酒也见了底.
"......"鹧鸪哨担心地看着爱人,心想虽然知道这家伙很强,但实力和酒量难道真的有联系?通常喝醉了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的...他开始有点后悔拉陈玉楼来参加这劳什子比赛了,本来也存在一点小心思,他也想看看陈玉楼醉酒的模样,应该很可爱,但如果...如果他喝坏了身子,鹧鸪哨简直不敢想下去.
"算了玉楼,别喝了." 在陈玉楼拿起第七瓶酒的时候,鹧鸪哨再次捉住了他的手腕,陈玉楼此时是睁大眼睛,双眼里弥漫着水气,脸颊也微红."咦?你不想要奖金了?我还没醉.......怎么回事,好像头有点晕......"
"你......"鹧鸪哨无语,这家伙果然是不会喝酒啊,哪有人喝酒像灌水那样的,看他这样猛灌,不醉才怪.不过,这家伙也是为了自己才来参加这比赛的,想到这,鹧鸪哨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好了玉楼,你别喝了,下面就交给我吧!”,鹧鸪哨把心一横,抢过陈玉楼手里的酒瓶,同时另一只手抓着桌面上剩余的两瓶.
"嘿嘿,怎么回事,头好晕......"此时陈玉楼的脸颊已经通红,眼里的水雾更重了,好在,鹧鸪哨已经喝完了剩下的酒,比赛前半段结束了.
接下来,只要保持一刻钟不吐就行了,他们俩人居然把桌上的酒全部喝完,其他参赛选手望尘莫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么多,就算是清水也很困难吧,何况那是酒.
"玉楼,你怎样啊?如果真想吐就吐出来吧,比赛什么的不要想了,没关系的.",鹧鸪哨扶着摇摇晃晃的陈玉楼,满脸担心,虽然他自己也开始觉得头晕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陈玉楼突然一个脚步不稳,倒向了鹧鸪哨。鹧鸪哨连忙扶住了陈玉楼的腰,于是陈玉楼便跌坐在鹧鸪哨的大腿上。
陈玉楼身上的衣料带着被檀香熏香处理后的味道,伴随着白酒的酒香,钻进了鹧鸪哨的鼻孔,他一哆嗦,酒醒了大半。
陈玉楼爱干净,虽然出身盗墓世家,三不五时就得土里滚洞里钻,但他身上永远一尘不染的,衣服也总是带着淡淡的香味。
鹧鸪哨总喜欢把头埋在陈玉楼的颈脖之间,闻个够本,惹得那个怕痒的家伙不断躲避。
像个小奶猫似的,实在好玩的紧。可谁曾想到,这个卸岭的魁首,绿林响马头子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玉楼......"看着怀里的爱人,陈玉楼似乎真的醉的厉害,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着,双颊因为酒醉而红红的。鹧鸪哨抱着陈玉楼端详,不由得呼吸一窒,陈玉楼的容貌算不上俊美无双,但是脸颊肉嘟嘟的,却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十分顺眼,忍不住伸手去揉,至少鹧鸪哨是这样觉得的。
此时醉酒的他,更平添了一份平常难得一见的妩媚,没想到,醉酒之后的他,居然,居然如此的...诱人.鹧鸪哨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看来以后还得多哄这家伙喝酒.他那么妩媚的神态,要是再也看不见了,可真是太可惜了.
"五,四,三,二,一!恭喜你们获得第一!",一刻钟过去了,主持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道,“来来来,这台相机是前几天才送过来的西洋玩意儿,稀罕的紧,就给两位爷拍张照片吧。”
鹧鸪哨搂紧了怀里的爱人,正想对镜头微笑,突然,他的笑容疆住了,一滴冷汗从太阳穴滑落,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
虽然他们俩用的假名来参赛,也稍微乔装打扮过。但如果照片上了报纸,很多人会看,万一他们俩被认了出来,那么这个爱面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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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鹧鸪哨!!!
“陈兄,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拿着早报的陈玉楼暴跳如雷,颤抖的手指指着那张自己坐在鹧鸪哨大腿上,紧紧依偎在他怀里的照片。本来回去之后吐了一晚,第二天又宿醉头痛已经让他感觉颜面尽失,但早报上的照片简直就是会心一击,陈玉楼双眼都瞪大了。
“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再看见你,滚!”
“你......",鹧鸪哨还来不及辨解,小神锋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重重的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虽然后来花玛拐启动了卸岭的力量把全部报纸回收了,陈玉楼依然足足一个月没理会鹧鸪哨。
可是鹧鸪哨一点也不在意,每天神清气爽的,看见人就露出笑意,银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嗯,以后要是有了机会依然要灌他喝酒——这是搬山魁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