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染了半边天,这一战打的久,天刚亮着就往上打,起初还能看着谁是谁,到后头只记得杀红了眼,连为什么打仗这种由头都忘记了,只记得杀杀砍砍,透着鲜血看人,可是连个呼吸都要睁着眼睛往前冲,就怕从哪来的刀子不长眼一下取了命去,退也是不能退的,重伤倒下的人仰头看着天,多少人踏着他的尸体砍杀,天上好像也在撒着血,下头堆着的全是像他的爬也爬不起的尸首了
小公子摸索着骨针在营帐外头等着,远远瞧着一堆血里爬出来的人,左搀右扶的朝着营帐来,眼里挂着的全是活着的渴望以及深深地疲惫,他转了转头,示意医修帮着忙去抬人,他也跟着去,迎着他的面,是满眼疲惫的江澄,细细看去,还能看见眼里跳动着的火苗,他知道,这一战,江家胜了,左右思量,还是蹲着身子,把一身伤痕的人背在身上,身子挨得近,鼻尖涌上的全是血腥的气息,这人走之前来营帐里看了他,身上带着醉人的莲花香和温暖的让人贪恋的阳光气息,现如今沾了月色的阴冷和嗜血的气味藏在身上,他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其实他活着,对他才是最为重要,许是那人累坏了,鼻息有规律的打在脖颈,暖暖的,痒痒的,想着身上是个伤患,脚下也不多停,三两步轻放在榻前,关了帐子,身上黏湿了一片,周身也都染上了血腥气,趁着无人下了结界,索性也用不上的骨针,攥在手里挑开衣襟,另一手也赶着运着灵力治疗,见着那人苍白的脸色渐缓,内里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才取了药,细细捣碎混着汁水敷在上头,绑上素白的绷带,又打了热水沾着布帛一点点的擦拭,再又将破烂的衣服放在一边,换了新的衣衫,盖上被子,点了香,暖了暖炉子,这才出了营帐,哥哥啊,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帐内的公子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微微有些红润的脸庞泛起丝丝笑意
外头的伤员也是多的很,要么忍着身子在榻上望着医修,眼里呈着的全是生的渴望,要么早就累的脱了力,倒在哪里也不知死活,周围圈圈围着的公子小姐也不知从哪进来的,哭着喊着抢着医修,眼瞧着已经慌乱的不成样子,小公子揉了揉眉心,就着符咒喊住了慌乱人群,调了几个侍卫把那些哭喊的人撵走,索性也没精力管他,这群世家子弟看样子也都吓惨了,这一惊着才跟着缓下来,自觉没脸的往外走去,或是安静静的听着话,只是担忧的眼神往里面飘着,上位的公子手握着骨针,身上黏着的也不知是谁的鲜血,见场子镇下来也不推脱,匆忙行了一礼,迅速的规划好医修的治疗范围,语毕,又是一礼,这才小跑着往他的那片区域跑去,这般便是不被这群世家诟病了,心里细细思量着